“听说钱匀死了!”
“可不是!正被吊在县衙大门前呢!也不知是哪位英雄替我们除了这个恶霸啊!”
夕颜扬起唇来,缓缓关上窗子,走到桌旁,从行囊中取出纸笔来,不出半盏茶的功夫,便已经完成,她仔细将信折叠整齐,又放入有些泛黄的信封中装好。拿着信封的手停滞片刻,又随即取出一页纸来,执笔书写了另外一封。
一番梳洗后,夕颜拿着这两封信拉开门来,二楼廊上空无一人,只听见一楼大厅中似乎有笑语声,便扶梯而下。
一进到大厅中,便瞧见四婶、子岚、裴申、子逸正围坐在一起,桌上皆只剩下小盏的茶水,想来是几人在此已经呆了好一会儿。四婶时而探手要去瞧自己女儿的伤口,而子岚的脖上,也早已绕上了几圈薄薄的柔纱,只要母亲一扭过头来瞧,她便躲闪着不然她瞧,看来精神是比昨晚强上许多。
“怎都不叫我起床,竟在这坐着,只等我一个人。”夕颜走到跟前,满面的笑容。
众人扭头朝她望来,看她无事,皆喜笑颜开。
四婶回道:“看你昨日那副模样,像是害了多大的病一样,今儿一瞧,真是叫我放心了许多。我们怕你身子坚持不住,便想着让你多睡上一会儿。”
“嫂嫂!”子岚已经不顾母亲的拉扯奔到夕颜跟前,竟有些哽咽起来:“你怎么样了?我都担心死了,昨儿晚上她们碍着我的伤,都不许我去瞧你。”
夕颜将她拉到四婶跟前坐下:“快别这样,嫂嫂我不是好好的吗?”
“你小心着自己的伤口,别又给拉扯开了。”四婶牵过夕颜执来的子岚,又将夕颜也拉到身旁坐着。
子逸给夕颜倒上一杯热茶:“润润嗓子吧!半夜里都听见你说口渴。”
夕颜朝他一笑,接过杯子,又不禁响起裴申昨夜所说的关于茉莉茶中断红妆之毒的事情来,杯盏至于唇边,迟迟不饮。
“放心好了,你说过再不饮那茉莉茶,我给你记着呢,这只是当地普通的茶水。”子逸似乎看出她的犹豫,忙笑着解释道。
夕颜转目向裴申望了一眼,他也正朝她看来,彼此相视一笑,夕颜便舒心抿上一口。
随即想到要办的事情,忙唤着萧雷。
萧雷同其余护卫皆候在客栈门前,来往的百姓们自然是从未见过这样的架势,但因都急于去看钱匀被吊在县衙门前的样子,以解心中愤恨,皆只是匆匆望了一眼,便离了去。
“大少奶奶!”萧雷走到几个主子跟前。
夕颜将手中的两封信递到她眼前,吩咐道:“你派两名可信的护卫分别将两封信快马送至池林城和长兴城,一封是给现在的池林城知县,另一封则要送到萧家钱庄去,给杜语彤小姐。”
萧雷接过两封信,恭敬抱拳:“是!”想起些什么,又继续道:“大少奶奶!照您的吩咐,我们已经将钱匀的尸体挂到了县衙门前去了。”
夕颜点头一笑:“知道了。”
转过脸,迎来的却是身旁几人惊愕的视望。
她莞尔而笑:“这样看我做什么?没错,是我昨儿晚上吩咐萧雷这样处理钱匀的尸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