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宠爱自己家的主子,做奴婢的说起话来也比别人大胆,袭燕半开玩笑的回禀。
云裳并不想在众人面前显现自己独到的宠爱,可是尉迟枭却并不知道收敛,一手放在腰间,直接揽向自己一边。
安夫人乜斜着眼旁观,心中腹诽,嘴上不敢言语。
纳兰美人粲然一笑:“云妃姐姐同王上果真伉俪,真是羡煞后宫众姐妹”。
云裳面色微赧,小手在尉迟枭腰间用力掐了一下,这一下云裳用力巧妙,薄薄的一层皮肉透过衣料碾在指尖,尉迟枭吃痛,脸上依旧不动声色。
云裳眉间一挑,挑衅的看着尉迟枭,尉迟枭不着痕迹的笑笑,这才松了手端坐一旁。
“我不过是入宫久了些,在王上眼前晃得时日长了近水楼台罢了。妹妹们天姿国色,不消时日就能取姐姐代之。”
云裳状似随口一说,眼睛却飘向尉迟枭,果然王上微微耸了一下眉。这暗箭来的有点无理取闹,他又不知道会在这里碰到她,早知道远远绕过去才好。
尉迟枭心中苦涩旁人不知,可是袭燕知晓,不免掩了嘴轻笑。
原来昨夜尉迟枭在凤阳殿,刚刚正言自己对旁人都是逢场作戏,信誓旦旦的说心中只有云裳一人。
云裳当时显得倒是大度,说王上心里有她就好,其余并不介意。
可是才几个时辰过去,二人这般凑巧的都做不到所言之事。一个花心胡闹,一个心生醋意。
云裳轻咳几声提醒,袭燕这才收了笑意,正身伺候在侧。
梅妃这时候倒是不偏帮云裳了,也站在纳兰一边道:“那妹妹进宫也算久的,怎不见王上正言多瞧妹妹几眼。”
若是放在平时,尉迟枭总是阴冷着的一张脸,众人是断不敢如此嬉闹的,不过今日见袭燕都能肆言几句,也就壮着胆子玩笑。
尉迟枭果然不恼,只听着面前几个妖娆国色,莺啼燕啭的你一句她一句的调笑。
其实尉迟枭也不是容易迁怒的人,只是平日里严肃表情多了,又是生杀予夺的王,让人难免心生畏惧。
像武琉环那样一语戳到尉迟枭逆鳞的事实在少有,怪只怪她实在是挑了一个不应的时候,说了一些不应该说的话,亦或者说,她年纪尚弱,心机不够,太容易偏信一个人,不由得被人利用尚且不知。t
这时候有宫人上来一盘冰镇的瓜果,此时虽然日头有些偏斜,可是暑气依旧,热的人懒恹恹的。有这样一盘瓜果解暑,自然是最好不过。
一个是自己心爱之人,一个是怀了自己的骨肉,尉迟枭难免要多照顾一些。
拨了被切了小块的西瓜,亲自送到云裳面前。云裳娇嗔的看了一眼,尉迟枭的手不见半分放松,云裳无奈启唇含进去,还不忘说道:“刚才妹妹们都调笑臣妾了,王上这会可不要偏心了,否则待会回去,云裳的凤阳殿还不被人踏破了。”
尉迟枭但笑不语,又捡了几颗龙眼,剥了外壳,果肉在手中顿了一下,才伸向安夫人的方向。
尉迟枭的本意是要安夫人接过去自己吃的,可是安夫人此时也是大了胆子,俯下头伸长了脖子,直接用嘴接过王上手中的果肉,才把剩下的几颗接到手中。
几人不禁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后宫寝殿之中,谁曾见过这样温和的一双眼,这般柔情蜜意的一幕。原来不是王上做不到,而是王上不愿,因为不爱所以不愿。
纳兰手中递向王上的水果停在那里,眼前的一切刺激着她敏感的神经。可笑自己真心痴爱,换来的甚至连多看一眼都没有。
他可以和别人恩爱模样,仿佛所有人都不存在一样。从开始到现在,除了同云裳讲的一句贴心话,不曾开口多说一言,他的温柔他的笑全都是给那一个人的,别人不过是借了司徒云裳的光,才得以一见罢了。
心中不忿的不只纳兰美人,还有安夫人。
如此情景她也是头次得见,哪怕她有孕在身,王上也不曾这般体贴。原来宫中传言,王上时常在云妃面前吃瘪的说不出话来,还要巴巴的贴上热脸去竟是真的。
可笑所有人都以为有了王嗣便可以拥有一切,却不然,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有了孩子又能如何。怕只怕有朝一日司徒云裳诞下王子,后来居上,所有的一切还是她的。
众人的表情云裳一一看在眼里,不挑明不说破,尉迟枭答应她,所有的事有他操办,她只消好好看着就是。
接过于修递过来的帕子,尉迟枭擦干净手上残留龙眼甜粘的汁液,嫌恶的表情,不是因为果汁玷污了自己的手,而是安夫人不小心碰触到上面的唇。
这微小的举动却逃不开云裳的眼睛,了然一笑,拿出自己的帕子,抓过尉迟枭的手,轻轻擦拭起来。不知为什么,这样的尉迟枭看的她心里就是舒服。
尉迟枭虽然没想到云裳会如此过,不过明显心里受用的很,目光也柔和下来。
少言不是他的过错,只是从小诸多的教育养成的习惯罢了,加之言多必失,那些被欺压的日子,更是养成了他沉默冷然的性格。
可是他已经在努力的改变了,就连夜都说,最近他脸上的笑容多了。眼前的小人儿仔细的低着头擦拭着自己的手,擦完又不忘吹吹。
习惯性的小动作,云裳不觉得,尉迟枭却是心中一动。一种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尖,却抓不住又找不到根源。
三个女人一台戏,到哪里都是一样,女人多的地方难免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