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今夕何夕第三三节
田玉跟着老黑在包头周遭转了七八天,甚至去了百灵庙以北的所谓草原,或许是季节的缘故,草原也就是比沙漠多了几从绿色而已。想到南方此时的草长莺飞,环境之差别令田玉感慨万分。
老黑是个好向导,本人较博学,知识不成系统但什么都能来几下。在百灵庙吃饭时便跟田玉讲了半晌的傅作义的故事。当景物联系起历史,顿时便鲜活起来,听出租车司机说有座纪念百灵庙大捷的纪念碑,田玉跑去认真地看了,老黑说的基本正确。
日本人打到这么远啊。田玉感慨当时国防之孱弱。
老黑对她的那层意思很隐约,田玉采取装糊涂的法子,保持和老黑的朋友关系,但绝不跨越一步,比如旅费,坚持aa,老黑只能在心里叹息。
老黑承认,从年龄、身份和家境,至少年长七八岁,自己结过婚,基本是个穷光蛋,连一套像样的房子都没有,而田玉基本算是富家女,各方面条件和田玉相差不可道里计。这个算计不止一次了,但见了田玉总是忍不住心底的那份绮思。认识田玉和王志敏快二年了,有过两次共同旅游的机会,觉得田玉比王志敏优秀的多,不仅是那副吹弹得破的肌肤,更贪恋姑娘骨子里的那份善解人意,冷静下来后又觉得自己绝无可能。田玉肯定在爱情上受过挫折,否则不会没有追的。
回到包头,田玉接到王志敏的电话,说如果不急着回家,干脆就来北阳吧,包头到北阳有一班飞机,方便。田玉不急着回家,便答应了。
老黑不好意思跟田玉走,他已经说了要去敦煌了。帮田玉买了机票,坚持送田玉到机场,握手告别。
去的早了,田玉办完安检,在候机厅的商亭闲逛,想着老黑,其实是个很有意思的男人,很想告诉他,这样保持普通的朋友关系是最好的,说破了就没意思了。当年男友断然抛弃她曾经有的痛苦不想再带给别人了。
于是掏出手机,一面走一面给老黑发条短信,祝他旅行顺利。接着就撞了人,刚从商亭出来的那个人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田玉看清是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子,松了口气,俯身去捡散落地上的歌碟和邮票。
“没关系,”女孩也蹲下捡东西。
拿在田玉手里的cd塑料盒已经散架了,“我给你买一盘吧。”这是一碟怀旧老歌,田玉看清了,轻声对女孩说。
“不要紧,”女孩接过摔坏的歌碟查看了下,返身又进了商亭。
田玉见女孩并未在意,溜达回自己的候机区,打开随身带的mp3消磨时间。忽见刚才那个姑娘也走过来,坐在自己斜对面的椅子上,女孩长相清秀,不算漂亮,面部最动人的是两道秀挺的眉,dio的上装、耐克鞋和oppo手包表明其家境的富裕。田玉与她目光相接,拽掉耳机,硬着头皮打了个招呼,“你好——”
女孩楞了下,“你好,去北阳吗?”
“是啊,你也是?”这是当然,这趟飞机是直达。
田玉拎起背包坐过来,“我叫田玉。第一次去北阳。刚才的事对不起了,是不是又买了一碟?将刚才的卖给我好了。”
“不用不用。”常静微笑道,“我叫常静,偶尔发现一碟老歌,就买了。不值几个钱,不必在意。”
“是谁的歌碟呢?”田玉算是性格外向的,遇到一个同龄同性的旅伴是一件愉快的事。
常静从包中摸出那碟歌碟递给田玉。
“《荣飞作品集》,啊,这些歌都是一个人的作品啊。我一般只留意歌手。”
“歌手一般要靠歌曲出名吧。写歌比唱歌更难吧。”
“可能,”田玉看着印在封面上的歌曲名,“都是老歌啊。你在收藏吗?”
“算是吧。这是正版,现在不大见了。遇见了就买了。”
“荣飞?好像没什么名气了,后来才思枯竭了?”
“他写歌是业余,后来大概没兴趣了。”
“是啊,那就了不起。这些歌大部分很有名的。”田玉端详着歌名,觉得在哪儿见过这个名字,但想不起来。
田玉将歌碟还给了常静,“我第一次见收藏歌碟的,我只集邮。”
“集邮比较没意思了。新邮的发行量过大,没有收藏意义。老邮票难寻,而且价格涨的厉害。正好遇见,就买了几张。”常静将刚才买的三国小型张给田玉看。
“是啊,我也集邮。从小就玩,十几年了吧。这张票我有,也是在外面遇到收的。”
“我没你那么长时间,也就七八年吧,从大二开始。”
“你是北阳人吧,这下好了,有个伴。”
“我回家。你是去旅游吗?”常静注意到田玉的单反相机包。
“嗯,北阳玩的地方多吗?”
“看你喜欢什么了,要是看自然风光也许会失望,要看古迹还有几处。不过应该比包头玩的地方多吧。”
“我无所谓,瞎玩呢。你来包头是出差吗?”
“是啊。你呢?”
“我纯粹是瞎玩。和朋友走了趟沙漠,在包头算是休息了几天。”
“哦,你做什么工作呢?有这么长时间的休假?”
田玉有些不好意思,“我没工作。也不想工作。一年倒有大半年在外面玩。”
“哦,那倒是有些特立独行了。家里不反对吗?”常静当然料到这个新朋友不缺钱,总在外面飘着没有丰厚的经济支撑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