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压上千斤重,整个身体即刻痛得失去了知觉,面色惨白之时,泛青的嘴唇不停地低声呐喊出两个字:“丁香。”
丁香躺在血泊里,整具身子不停地颤抖着,嘴里喷出血花,涣散的眼神焦距慢慢在一个点上,那是一张令她痛不欲生的男性面孔,面容乌青带着苍白,两鬓已染上了些许的白发,豆大的汗珠从他颊边滑下,一颗又一颗,割碎了她的眼帘。
这张男性脸孔,是她倾尽一生来相爱的男人脸庞,为了他,她几乎毁掉了自己的一生。
丁香抬起手臂,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似乎想极力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一滴泪从她眼眶滴落,沿着颧骨慢慢下滑,滴至她的肩膀衣料上,纤长的睫毛不断抖动,如蝶冀乱飞,最后煽动了两下,慢慢便永久地阖上了。
丁香死了,走尽了她悲晾的一生,永远地与世长辞,其实,有时候,死未尝不是一种很好的解脱,尤其是像丁香这样钻牛角尖的女人,曾经的她,多么的优秀,多么出类拔萃,却毁了在一个男人手里。
她悲剧的人生令无数人唏嘘,感叹,醒悟。
半空中的那支手臂慢慢无力地垂落到地上,傅长青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惨叫一声,最终也昏厥过去。
墓地里,那一处鸢尾花盛开的地方,绿荫之处,新垒了一座新坟,一块墓碑上写着行云如流水的字迹,裴丁香之墓,孝女随心叩立。
随心一身黑缎子旗袍伫立在新墓前,站在她身后的,还有一全黑的白豪城,白蓉,以及蒋方舟,还有哭得跪倒在地上撑不起腰的白老太,裴家只剩下她一个人了,自从父母去世后,她就一直悉心照顾着妹妹裴丁香。
她照顾妹妹这么多年,就算是再艰苦也撑过来了,眼看着儿女们都大了,日子渐渐好过了,她却这样撒手人寰。
白老太太想不明白,一切都好好的,她不过是上街去买一点东西,回来就只能见到妹子躺在血泊中微微冰凉的尸体。
肇事者司机因为怕承担后果,出事后就逃之夭夭,警方已经发出去通辑令,然而,茫茫人海,如果铁了心要躲起来,是不太容易找到的。
没有任何人承担后果,随心只得将母亲葬了。
看到母亲尸体的那一刻,她居然没有哭,大家都说她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女儿,你说,这个世界上,有谁的心有那么硬,看到母亲的尸体,却不会流一滴眼泪。
拿了佚锹,再提来一桶水,用铁锹在坟前挖了两个圆圆的小坑,再细心地把两株小树放入坑里。
整个过程认真而仔细,一张俏丽的脸蛋至始至终面无表情。
妈,就让这两株紫丁香花树永远陪伴着你,这样一来,你在下面也不会寂寞。
“老三,都是傅长青害的,都是他害的啊,你妈就这样走了,上天真不长眼,丁香,你死得好冤啊。”
白老太对着妹子的墓,又哭又嚷。
“妈,你节哀吧,死对于姨妈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
白蓉也擦着眼泪,心想,她们白家是怎么了?
事情一桩一桩地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都不知道是犯了哪座庙宇里的佛像。
丁香死了,傅长青的腿也残了,从此陪伴的他只有一把冰冷的办轮椅,伴他度过剩下的余生。
傅太太把这笔债算到了丁香的头上,一辆辆黑色的小轿车驶来,‘嘎止’一声,车轮停上了翻滚,从车厢里跨出十几个身着黑衣,脸上墨镜的保镖,在傅太太的带领下,一伙人风风火而来。
“做什么?”
白豪城从未见过这等阵势,吓得瑟瑟发抖。
“裴丁香,你这个贱人,活着时就是一个祸害,死了也不让人安宁。”
傅太太冲着身后的十几个保镖下令:“挖。”
“是,太太。”
“等等,你要做什么?”
白老太惊觉事情不妙,这女人穿一身的大红来做什么呢?
“做什么?”傅夫人双眼一眯。
红唇吐出:“自是找裴丁香算债。”
“他妈的,你找她算什么债?姓敖的,别欺人太甚,我妹妹已经被你害死了,你害得她还不够惨吗?现在,你居然要让人来挖她的墓。”
这个女人是要有多歹毒,残忍无情,才会去打扰地底下安睡的灵魂。
“她不想我让好过,我让她死也得不到安宁,给我挖,快点。”
敖雪霜就是憎恨裴丁香,长久以来,她们两个人之间恩怨甚深,她对裴丁香的恨,并不能因她的死去而消亡。
她要与也斗一辈子,绝不可能就这样放过裴丁香。
一干保镖开始绕过她们纷纷走到了坟墓前。
“豪城,白蓉,老三,快点啊,快点报警,把这个疯女人抓去坐牢。”
白老太面色铁青,嘴唇哆嗦着,不断冲着三个儿女呐喊。
蒋方舟块头最大,伸手就抢夺过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保镖手中铁锹,嘴里怒骂了一声‘妈的,翻天了。’
这个社会没王法了,难道说有钱就会拥有一切,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不顾别人的感受,还这样要惊扰死者,不是都说,逝者已矣,所有的一切,仇恨也好,恩怨也罢,都会随着生命的终结消亡而烟消云散。
白蓉的脾气也不是盖的,拉了一个保镖,一巴掌毫不犹豫就刮了过去。
白豪城虽然性子较弱,一般情况下,有些不太敢动手打人,因为,他知道打人是需要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