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三老爷的话,老太太的耳中嗡嗡作响,不敢置信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
她为他担心,怕他担上克妻的名声,可如今倒是他自己求着分家。
“你!你说什么?”老太太脸色铁青,指着三老爷,胸口一起一伏,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
被老太太指着,三老爷只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可他脸上的表情,却是骗不了人的,分明是铁了心思想要分出去过。
“你!你这毒妇!诚心要搅的这个家不得安宁。”老太太的目光从三老爷身上移开,对着站在那里的周氏呵斥道。
周氏被她这样训斥着,脸色变了变,不等她开口,就听三老爷道:“母亲也别怪二嫂,儿子老早就想分家了。只是趁着这事儿提了出来,早分了早安心,也能落个清静,母亲就全当是儿子不孝了。”
三老爷说着,重重磕了个头。
老太太张了张口,还未说话,就听到外头一阵脚步声,竟是大太太王氏和四太太宋氏听到消息赶了过来。
一进来,就见着屋里头这个样子,不由得变了脸色。
“媳妇给母亲请安。”二人福了福身子,请安道。
“这是出什么事儿了,三弟你有什么话起来说,老太太身子不好,可经不得你这样。”
王氏一路过来,心里头只以为是三老爷和老太太犟着了,非要将岑氏给灌了药,老太太不准罢了。
王氏说完,看了一旁的丫鬟一眼,吩咐道:“还不快扶三老爷起来。”
王氏的话才刚说完,那丫鬟就上前一步,却是被三老爷阻止了。
“嫂子,岑氏做了这样的事情,我脸上也是难看,如此倒不如分出去,各过各的,往后也省的生了嫌隙。”
他的话音刚落,王氏和宋氏俱是愣在了那里,眼中满满都是震惊。
“三弟!”王氏张了张嘴,叫了个三弟,转头朝老太太那里看去。
“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见老太太听到王氏的话后,冷哼一声,怒声道:“怎么回事?还不是有些人觉着攀上了王府的高枝儿,就恨不得早早的分了家,盼着我这个老婆子死呢!”
老太太正在气头上,开口的话也是毫不留情,周氏的脸色变了变,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就被徐昭拦在了身后。
“祖母这话孙女儿可就不明白了,孙女儿便是攀上了高枝儿,也是太后娘娘赐的婚。这些日子倒是三天两头往娘家跑,到头来祖母却是觉着孙女儿回来的太勤快,怕叫外人见了坏了府里的名声。祖母是长辈,便是对孙女儿有什么不满,孙女儿也该反思自己是个女儿身,不比府里的少爷哥儿金贵。可远哥儿到底还是祖母的重孙,祖母为何要护着害了他的人。这传出去,二房还有什么脸面,往后孙女儿这个肃王妃怕也叫人看笑话了。”
“四丫头,你是多心了,老太太哪里就......”王氏张了张嘴,却是说到一半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若说分家,她是头一个不想分的,虽说因着是大房要赡养老太太,分到的家产能多些,可徐家这些年公中有多少银子,她心里也是有数的。老太太便是有些贴己的银子,铺子,拿不拿的出来还另说。
更别说,与其要那些银子,倒不如和二房的人住在一起,平日里多走动走动,也能沾沾王府的光。
听着王氏的话,徐昭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不等她开口,就听三老爷沉声道:“好了!昭丫头一个晚辈,就别为难她了。”
“这事情,等大哥二哥回来,咱们一块儿到书房去商量。”
三老爷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坐在软榻上,气的快要晕倒过去的老太太,脸色变了变,只开口道:“母亲若是真心疼儿子,就请母亲真替儿子想想,叫儿子能透口气,免得儿子也早早就跟着岑氏去了。”
三老爷早些年本就是个混账的,这些年虽然在南边儿游历,长进了些,可遇到事情,也是个不管不顾的。
所以说这些话,心里虽然有几分不忍,可到底想要早早分了家,松一口气,所以也就说了出来。
谁曾想,他这话一出,老太太就痛哭出来,不停捶着胸口道:“你这个是拿刀子割我的心呐,觉着当年是我这个当娘的害死了岑氏呢。”
见着老太太这样,王氏忙上前劝道:“母亲别多心,三弟保准不是这个意思,他向来说话就没个遮拦,哪里就是在怪母亲。”
王氏说着,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三老爷,沉声道:“三弟,还不快给母亲认个错,别叫母亲气坏了。”
她这样说,三老爷却是一声不吭。
见着他这样,老太太便是疑心如今也当真了,当下眼泪愈发止不住。
她心里将周氏和徐昭恨到了极点,觉着自己这些年是小看了这周氏,以为她规规矩矩,她不动她,她也不会有什么心思。哪曾想,今个儿一动,就要闹着要分家。
她算是看明白了,他儿子心里头想什么,周氏老早就琢磨透了,只等着借着这样的机会,都不用她背上这离间各房的名声,就能叫她达成了目的。
老太太又是后悔又是生气,后悔自己当初早该将这周氏除去,结果落到如今这个境地。
退一步,儿子就要背上克妻的名声,进一步,哪里还由得了她。
自己儿子是个什么脾气,她心里头是知道的。
如今这样摊开来,便是要闹到底了。
想着这些,老太太身子晃了晃,本想装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