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辆的马车停靠的位置极佳,既不会挡路,又是正门的死角,所以,谢府门口的护院并没有留意到,府门外候了一群人。
“怎么没在客栈里安置一宿,在这等着。”谢晋成急忙整了整束冠,又拉了一下坐出褶皱的长袍,阁步走了过去。
车夫许是太累,早已曲着腿,直接盘在车头睡着,数十个侍卫业已下了马,随意地靠在墙边打着盹。
谢晋成轻轻敲了一下轿身,“殿下,殿下?”
马车内,娇若莺啼之声响起,“二叔不必如此客套,叫我以晴便好。”说话间,纤纤如玉的手指轻揭轿帘,一个青色华服的年轻女子步了出来。
女子那双含了烟雨般的明眸,朝霞下,波光潋滟,典型的江南水上人家的瓜子脸,稍一露唇,便如一仕女从画走出,眸光一转,仿似就能将人的魂魄吸食殆尽。
“以晴,久等了吧,怎么不让护院通报一声,竟让你在府门外将就了一夜。”郦海瑶轻摆腰肢款款走来,一身庄重的华服,虽初孕,身姿依旧妙曼,眉不染而墨,唇不点而嫣,笑意连连地迎上,并伸出手,牵了周以晴下马车。
周以晴素手轻揉鬓发,眉宇间尽是温婉,“我们今晨子时末到,怕是吵了府里人休息,不敢叨扰,便在此暂且歇上一宿。”
这时,身后的两辆马车许是听到动静,轿帘掀开,跳下八个清一色蓝衣丫鬟,围上前,齐齐向周以晴施礼,“奴婢等给郡主殿下请安。”
接着,朝着郦海瑶施礼,“郦夫人早安。”
谢晋成领着两女子媛媛走到门庭前,门口护院的视线一下全直了,没有一个发现谢晋成的存在,刷刷刷地尽顾着上下打量周以晴,眼底是震不住的惊艳之色。
谢晋成重重一哼,开口道:“不得无礼。”
护院这才一瞧,脸色一变,心躬身行礼,“二老爷,您回来了。”
“去,拿个担架过来,大公子在马车上,把他抬回去。”
护院忙领命而去。
“小门小户,没见识,让郡主见笑了。”谢晋河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此时,谢府外堂的丫环嬷嬷早已忙开,有的打扫庭院,有的忙着倒夜香,有的拿鸡毛掸扫着门窗桌子。
扫地的婆子是谢府的老人,远远见有人走进宅子,便眯了眼,费劲地瞧着,直看清脸后,扫把一扔,粗着嗓门马上嚷开,“杏丫,快去给倪嬷嬷通报一声,二老爷回府了。”
谢府的规距大,外堂的丫鬟婆子是不能直接进主子的行苑,有急事也只能通报给内堂的管事。
周以晴脸上的笑意始终不落,她眼波淡淡流转,视线过处,尽是楼台亭榭,水光山色,不谓叹出声:“这里,真美。”
“听说这宅子多年前,曾是宁家的产业,后来被当今皇太后折价卖出,想不到,谢家也有今日。”谢晋成三年不曾归来,于他,谢府的新宅也是第一次见,不免心中暗暗称奇,想不到,这几年,谢家的生意扩张至此,在西凌皇城,居然能住得起这么大的宅院。
一行人至内堂时,谢晋成便听到倪嬷嬷的喊声,“老夫人,您慢点,慢点走。”
谢晋成心潮瞬时翻覆,也顾不得讲究礼节,撇了两女便阔步前行,迈过门槛时,一眼就看到被绿莺和百命搀扶在中央的谢老夫人。
“母亲!”谢晋成眼角一红,半跑了过去,直接跪倒在谢老夫人跟前,看着谢老夫人憔悴的脸,哑声道:“不孝子三年不归家,让母亲牵挂,实在罪该万死。”
“不能怪你,你孤身一人在外,难处多。”谢老夫人一夜未合眼,胸臆中始终有一口气吐不出来,这时,见了心心念念的儿子,枯瘦的手轻抚过儿子的脸盘,一时控不住情绪,老泪纵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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