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老太君狠狠啐了一口,咬牙切齿道:“心直口快?果然是心直口快,看来这番话便是四丫头心里的真实想法了,这还是对她妹妹,尚且如此糟蹋,可见她是个黑了心肠的。你不用求我,等你丈夫回来,你去他面前分说,至于四丫头,来人,把她拖去祠堂里跪着,让她好好儿反省。”
“老祖宗,四丫头真的知道错了,雪儿,你快说啊,你快和老祖宗认错啊,和你六妹妹认错啊。”蓝氏完全慌了神,一边摁着洛槿雪磕头,一边哭道:“老祖宗饶了她这一回吧,如今天寒地冻的,去祠堂跪着可不是要这丫头的命?”
秦氏在旁边哽咽道:“二嫂子如今知道心疼了吗?知道去祠堂跪着是要了四姑娘的命?你怎么不想想?四姑娘对妞妞说出这番话,哪一字不诛心?她可是给她妹妹留了活路?明知道妞妞和香草有何大侠一路护着,在关键时刻救了她们逃出来,明知道秦世子随后就赶去,接着和妞妞双双坠崖,秦世子还为此摔断了腿和胳膊,明知道这些事,还用那样刀子一般的话来说妞妞,可是想逼死她么?”
蓝氏哭道:“原本只是无心的话,偏你们娘儿俩非要小题大做……”不等说完,康老太君便断喝道:“岂有此理,难怪四丫头不懂事,有你这样的娘亲,她怎么可能懂事?来人,照我吩咐的去做。”
琥珀和两个婆子在康老太君叫人的时候就已经进来,此时便命两个婆子上前,要拖着洛槿雪出去,却见她忽然站起身来,恨恨道:“不用你们碰我,不就是去祠堂里跪着吗?我去就是。我跪死在那里,便趁了你们所有人的心。”说完便一阵风般的夺路而出。
康老太君只气得浑身哆嗦,颤声道:“你们听她的话,连我也咒上了,不说我是教她反省,倒说我是逼她死,这是谁教出来的女孩儿?这是伯爵府的女孩子该有的礼仪?”
秦氏见老太太气得浑身发颤,连忙上前替她抚着后背,却见蓝氏又求情道:“老祖宗好歹饶过她这一遭,她不懂事,我去教训她。”
“你也回房静思己过吧,这几天不用管府里的事情了。”康老太君面沉如水,看了眼秦氏,冷冷道:“把你手中差事都交给你三弟妹,让她代管几天,剩下的,我好好想想再说。”
蓝氏一口气儿险些没上来:怎么着?自己这管家奶奶的身份因为这个事儿就被一撸到底了?这……这什么时候宅斗也要搞连坐了?咱以前可没这规矩啊老祖宗。当然,她这话也只敢在心里嚎,表面上屁都没敢放一个就灰溜溜退出去了。
这里秦氏也愣了,她的本意可只是想给女儿出气,从来没想过还有这种连带好处,因此就不免有些犹豫道:“老祖宗,这事儿说起来,倒也不关二嫂子什么事儿……”
不等说完,便听康老太君冷哼一声道:“不关她的事?难道没听说过上梁不正下梁歪?四丫头有今日,全是她这当娘的功劳。行了,你把六丫头带回去,孩子可怜见儿的,遭了这么大难,还让自家姐姐往心口上戳刀子,你好好儿安慰安慰她,千万别让她为这事儿存了心,顺便让你婆婆过来见我。”
秦氏答应了,牵着洛槿初的手转过屏风,一出门,就见院里潘夫人和楼夫人还有洛夫人都在那里站着,显然是知道里面康老太君发火,所以谁也不敢进来。
彼此见礼后,秦氏便对潘夫人道:“老太太正要找太太过去说话,可巧儿太太在这里,请进去吧。”
潘夫人看着她身旁披头散发,哭的眼睛红肿的洛槿初,有心想问几句话,却终究没有问出口,只关切的道:“宣王府送了些压惊的补药过来,听说是公主和世子亲自选的,你回去给六丫头好好儿做了,让她吃下去,怎么说也是人家一番心意,何况她现在也是需要的。”
秦氏心中一动,暗道秦世子真是太会来事儿了,知道妞妞恐怕要因为这件事情受委屈,立刻便送东西来表明心意。只要有他这种态度,哼!谁还敢轻看了我家妞妞?因答应下来,方往院门走去。
楼夫人和洛夫人见没自己什么事了,母女两个便来到秦氏身旁,细问事情经过,却听秦氏冷笑道:“大太太和姑太太不用问,四姑娘今儿对我们妞妞说的那些话,我实在是没办法出口,我们妞妞差点儿就被她那舌头活活儿逼死了,不然老太太也不能这样的动怒。我这会儿还赶着回去给妞妞煎压惊药,就不多说了。”
洛夫人笑道:“那你快回去吧,前儿我家老爷那里得了两盒上好的牛黄安宫丸,据说压惊是最好用的,回头我让屏儿蕊儿送过去,顺便陪她们六姐姐说说话,开开这孩子的心。”
秦氏谢过洛夫人,便带着洛槿初回了自己的院子,芳姨娘等少不得凑过来打探,却见秦氏面色不善,于是也便讪讪退下,省得让奶奶觉着自己等人是在幸灾乐祸,那就不好了。
直到进了秦氏房间,除了秋香和林嬷嬷,其他人都被打发出去,秦氏这才拉住洛槿初,一边吩咐秋香去打水来给姑娘洗脸,一边抹泪道:“都是娘亲无能,连累我的妞妞也受欺负。”
洛槿初笑得比阳光还要灿烂,对秦氏道:“娘别这样,你看我受欺负了吗?如今去跪祠堂的可是四姐姐。”
秦氏恨恨道:“那是她活该,你是她妹妹啊,就算心里再怎么嫉恨,她能说出那样的话?跪祠堂也不算冤枉。倒是我的妞妞,看看这两只眼睛哭的。”
洛槿初笑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