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唯贤说完伸手顶起来我的下巴,眯着眼看我,“你什么时候能听见了我也这么主动,我就高兴了。”
他说罢松开我,很用力的一搪,我险些又栽倒,我扶着沙发的皮套,看了一眼权晟风,他靠着沙发倚着,目光锁在白唯贤身上,手指有一搭无一搭的敲着酒杯,嗒嗒的声响。
“鸢鸢,这么不懂事。”
权晟风终于开口了,却把矛头指向我,“这么不懂事,别在白总面前碍眼了,出去,换几个人进来。”
我如获大赦赶紧站起身,刚要走,白唯贤喊了声“慢着。”
“权总,咱们从没共事过,我不知道你跟我叙叙打算叙什么。”
我站在那里,他却没说我,只是不让我走,我将目光投向权晟风,他点了一下头,我重新坐下,反正我知道,既然他来了,就不会让我陷入白唯贤的攻击里。
“叙点生意上的问题。”
他说着话将白唯贤和他自己的空杯子斟满,动作很优雅。
“我有个朋友,在国道那边看着卡口,之前几个人合伙做了点货物,白总知道靠着沿海走水路方便,但是不行,上面人查太紧,这个陆运掩人耳目,我一直走131国道,时间久了都是熟人,咱们用钱的地方多,听说白总做了点建材和烟酒生意,我腆着脸拉白总入伙,运输我能打点,白总出货,比你走水运便宜,还快,等白总信我权某了,我还有深入的跟白总联系联系。”
那段时间,莞城严打很厉害,除去扫、黄方面的,各个饭店的质检、很多私人企业的查税,都特别严控,商人几乎没有太正经的,找点漏洞为了多划拉点款,白唯贤的公司在莞城也听说过多次,他必走水运,国道那边的陆运很少查一次,但一查就必严,他本身没有那边的人脉,而且也怕倒霉正好赶上严查,所以一直水运造价很大,每次都差不多要烧十几万,权晟风这么说,他自然犹豫了,但是又不敢肯定来着不善还是善,所以想了一会儿,“我考虑一下吧。”
权晟风笑着点头,“那等白总好消息了,鸢鸢。”
他说完看着我,“去找酒保上几瓶好酒,我跟白总先喝两杯。”
白唯贤低着头看茶几没说话,我点头说好,赶紧拉开门走了。
他们喝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天都快亮了,才从包房里出来,白唯贤的秘书驾着他进了电梯,权晟风揉着眼睛往这边过来,而我虽然上了一夜的班儿,但是分文没赚,我迎出去,跟他道谢,他看着我,“谢我什么。”
“我知道您是给我解围的。”
权晟风笑了一下,“一半一半吧,我也确实想找他说说生意上的事。”
131国道,是莞城通出外面最厉害的一条路,走的都是政要,也是通往机场那边的主干道,很多出口的高档用品,和从莞城销往内地的重要进口产品都走这条道,卡子口严防死守,没有特别过硬的人都混不过去,我看着权晟风,忽然觉得,他的神秘是有道理的。
“看我干什么。”
“没什么。”
他有点疲惫的样子,看了一眼腕表,“你下班了吧。”
我挺窘迫的,“其实也一夜没上。”
“吃饭了么。”
我摇头,他嗯了一声,“门口等我,一块找点吃的。”
我愣了一下,“跟我?”
“别废话了,我上楼换衣服。”
他有点不耐烦,揉着太阳穴直接往楼梯走,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更有些不理解,老板和小姐一起吃饭,这还是挺少见的,毕竟我们不属于老总和秘书那个引人遐思的范畴。
我们从世纪名流出来,天已经大亮了,本来就是夏天,四点多就能看到天边的鱼肚白,而现在都已经五点了。
他开车载着我去了一个西式餐厅,那时候莞城都没几家西式的,似乎老百姓接受不了咖啡和西点,这种有钱人享受的东西,真正的有钱人也不是太买账,所以就开得极少。
他吃东西蛮文雅的,我认知里,他们这样的男人,都挺粗鲁,即使看着再低调再绅士,私下的真面目都特别不堪,比如私生活,比如个人品味,但是他不是,很规矩斯文,除了那副长相有些硬朗狂野的味道,浑身上下都很绅士。
我并不是很饿,我只是特别困,所以他吃的时候我只是有一搭无一搭的喝牛奶,眼睛始终看着他,他吃得差不多了一边拿方巾擦嘴一边看了我一眼,“是不是怕我。”
我抿着嘴唇想了一下,“不。”
“说来听听。”
“你没什么好怕的,我感觉,你是个好人。”
他笑了,特别无奈的那种笑,“第一次听别人这么说我。”
他把方巾扔在桌子上,朝着侍者打了一个响指,掏出来钱放在角上,然后站起身,“走。”
我跟着他出了店门,他问我住哪儿,我说了地址,然后我没想到,他竟然送我回家。
我坐在副驾驶上看着他,他开车特别专注,连眼睛都不旁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