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总到世纪名流的次数最多,我不得不怀疑,你在我这里打听内幕。”
“一个妓、女而已,我能打听出来什么。”
我听到那个“妓、女”,身子不争气的晃了一下,是,我是妓、女,可白唯贤说得这么肯定,我还是有点难受。
权晟风的脸色沉了一下,“白总说话还是留点情面,贬低别人,你也高不到哪儿去。”
白唯贤眯着眼打量他,“权总这个老板当的,还喜欢给小、姐出头。”
“白总所问非所答了。”
权晟风没有和他纠缠在这个问题上,他拿过白唯贤的杯子,倒了一杯,递过去,按说给人敬酒,应该轻拿轻放而且还要谦卑些才算客气和敬重,但是权晟风却把杯子放得极其用力,和理石桌面碰在一起,刺耳尖锐得人骨头都一麻,白唯贤微微蹙了蹙眉,没有说话,也没有喝。
“白总高尚,给莞城花魁赎身,这样大的事,莞城几日就要传遍了,古往今来,不管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只要和风尘女子扯上关系,到最后不是风月佳话就是情场罪孽,我只希望白总跟我说的一样,而不是别有所图。”
权晟风看着白唯贤,一口一口的喝着酒,他们四目相视,我瞧着却还有些别的味道。
“权总管得多了吧。”
“不多。”
权晟风把酒杯挪开,舔了舔嘴唇,“以后还有得多。”
他看着我,招了招手,我愣着,白唯贤看着我,有些笑意,“权总是要给你一个离别的拥抱,哈哈。”
权晟风完全不在意他的嘲讽,只是仍旧定定的朝我伸着手臂,我没有走过去,而是向着白唯贤过去,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最后一把扯过我,我跌落在他怀里,他得意极了,“这还没跟我走呢,就背叛了老东家,这么迫不及待,嗯?”
他笑呵呵的掐了我屁股一下,我酸涩得想哭,即使白唯贤不爱我,即使他另有所图,即使他对我轻佻侮辱,我还是放不下,我痴守了十四年啊,从幼年到童年再到少年,我几乎赔尽了全部的等待和青春,他肯带走我,哪怕万劫不复,我还是愿意撞进去。
大抵世间最贱的女子,莫过于我了。
“权总,开个价吧。”
我低着头,看着白唯贤的腿,权晟风忽然开始沉默,销声匿迹一般,我忍不住抬头去看,他低着头,手里捏着酒杯,看不见脸。
“白总,开价是什么意思。”
白唯贤拧着眉头,“权总问我什么?开价权总不明白?”
“我权晟风,什么生意都敢做,卖女人,不会。”
白唯贤吸了口气,脸上的怒色特别深重,“权总,这就没意思了吧,你说等白鸢鸢来了,问了她的意思就决定,她来了,现在就在我怀里呢,你跟我装傻?”
权晟风靠着沙发,“白总财大气粗,可我也有钱,她是我场子里的,人贩子交易我不做。”
白唯贤往前一躬身子,把酒杯铺扫到地上,哗啦啦摔得七仰八叉。
“权总,覃总还给我三分薄面呢,你也太不拿我当回事了,说好的又变卦,拿我白唯贤当好欺负的?不必说白家祖上打下的基底,就是我自己这么多年混在莞城,我也不是一根独葱。”
权晟风笑着不言语,却没有相让的意思,男人之间的挑衅和战争,可以因为生意,因为官位,因为面子,因为女人,可能前一秒钟还谈笑风生博古论今称兄道弟,下一秒钟就恶语相向刀光剑影拳打脚踢,何况像白唯贤和权晟风这样本身就关系浅薄的人,难得的是还各有势力,更是危险。
我慌忙抓着另外一个干净的空酒杯,拿过来权晟风喝的白兰地,颤抖着倒进去,然后端起杯子朝着权晟风敬了一杯,“权总,能被赎身,是所有夜场姐妹的心愿,不只是我,这样的好事,再红姐妹的也不会拒绝,我其实也不想做了,这两年有点累,白总是人中豪杰,看上我是我的荣幸,我敬您一杯,谢权总平时的照顾,千言万语就尽在不言中吧。”
我闭着眼仰脖灌下去,**的暖流穿过嗓子,烫得肺腑都烧起来,白唯贤似乎对我这个举动很满意,他搂着我亲了我脖子一下,声音温柔,“说得不错。”
我把酒杯放在茶几上,权晟风,你能理解我么,再这样下去,为了我这样一个不值得的女人,你要搭进去多少,覃涛和你暗中争斗,明面上再多个白唯贤,他不在乎我,却在乎面子,你驳了他,他假以时日肯定要寻回去,救了我两次,也该我还你一次。
权晟风抿着嘴唇看着我,眼神装满了世间一切复杂的情绪,我忽然很想哭,他看了许久,最后似是自嘲的笑了一声,“好。”
他端起酒杯,“说到这个份儿上,心意都明白,我受敬了。”
他同样仰脖灌下去,我只喝了半杯,他却在喉结翻滚之余,生生的咽下了一满杯白兰地。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烈酒入骨,灼烫两心扉。
我那一刻看着他硬朗的面容,忽然格外懊悔,到底做了什么,怎么那么不安分,招惹了他这样无辜的男人。
“权总过目。”
白唯贤将一张支票沿着茶几滑过去,“这个数字不满意,权总再开,合理范围,绝不推辞。”
权晟风沉默着拾起来,轻轻用指尖挑着,看了一眼,露出轻蔑的笑意,“白总大手笔,虽说风月女子不值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