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义正言辞的每个字都扎进我心里,我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他蹙眉望着我,却没有过来扶,而是仍旧安静得坐着,我不知道我到底哪里来的气,我冲过去将他放在一侧架子上的花瓶朝着地上狠狠的砸了下去,碎了一地的瓷片淌在脚下,我狼狈的跳过去,他定定的望着我,有些无奈的笑意,“这是做什么。”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他彻底笑出来,“白鸢鸢,你到底要干什么,这个花瓶,是清朝的真品。”
我错愕的呆愣在那里,许久都没说出话来,他望着我,并没有责备,只是很无奈,“我不会摆假货在家里。”
他说罢弯腰拾起来一块碎片,“这么一小块,换算下来,也要好几万,白鸢鸢,你虽然脑子笨,可眼力不错,你随手扔的一件东西,就是最值钱的,你要怎么赔。”
我愣在那里,他将碎片重新扔在地上,靠着沙发,“今天来,除了撒泼,还有别的事么。”
我含着眼泪,用了全身力气才敢再去触碰那个最隐晦的伤疤,“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他点烟的动作顿了顿,“没有。”
“孩子的事。”
打火机喷出的火苗恰好点亮了他的那张脸,本来就在灯光下格外清晰的轮廓,现在连眼神都无比分明,他望着烟头儿的红点,吸了一口,“谁告诉你的。”
“我问你,是不是瞒着我了。”
他沉默良久,我厌恶极了他这个样子,我狠狠的冲过去,撕扯着他的衣服,他纹丝不动的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只是轻轻的将夹着烟的手挪开了一点防止我被烫着,我哭喊着,的确像个泼妇一样,“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不是我的孩子么?我没权利知道我怀孕过,没有么!”
他始终一言不发,香烟再没有吸一口,却几乎都那么在空气中燃尽了,我渐渐不再喊了,他等我平复下来,才看着我,“白鸢鸢,你告诉我,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质问我。”
我被他的冷静骇住了,我的手从他的衣领上就那么松开,他面色平静的望着我,“说不出来了对么,这个孩子,我一开始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回到他身边,我宁可把你困在身边锁起来,我宁可让你恨我一辈子怪我绝情无义,我也要留下我的孩子,可那样做,你是不是真的就恨我到死?恨不得拿刀子杀了我。”
他将烟蒂扔在烟灰缸里撵灭,两只手握在一起,背上的青筋都凸出来。
“”
我无言以对,许久,只能哑着嗓子说一声,“对不起。”
他冷笑了一声,“说这些有用么,白鸢鸢,在孩子必须要流掉,没有一点办法能留下的时候,我比你难过,我恨我为什么就那么大度的真让你离开了,如果不是白唯贤,这个孩子现在还在你肚子里,我今年就可以当父亲了。”
他的声音很深沉,有些嘶哑,我再也没话可说,就那么站着。
“我怕你难过,我没有告诉你,这是我唯一一件,瞒了你的事。”
“可是能瞒一辈子么。”
他扬眉,“为什么不能。”
我低下头,轻轻的笑出来,“是不是因为这个,不肯接受我了。”
他似乎深深的吸了口气,喉结在上下翻滚着,我不知道他是在挣扎还是怎样,他顿了顿才回答我,“除了这个,还有你醒过来之后,问的是他,是杀了孩子的凶手,你根本没有想过,我守了你三个月是什么心情。”
“我知道……”
我轻轻的喊出来,“我错了,我当时不知道,如果我清楚,我宁可就这么不清醒着,以为他不会这么残忍对我,我都为了护着孩子不去,我没那么残忍,我是孩子母亲,我会为了别的男人放弃孩子么!”
我轻轻过去握住他的手,他指尖冰凉,掌心也没有以往的热度,他的手被我握住,微微颤了一下,我望着他的侧脸,“晟风,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他没有说话,只是那么坐着,很久,久到我站的腿都在发酸,他仍然以沉默来面对我,那是我说不出的感觉,就仿佛在眼前的是深渊,他可以救我,却无形之中用无动于衷把我间接得踹了下去,我实在抗衡不了这样压抑的气氛我转身跑出门去,站在明亮的路灯下,哭得天昏地暗。
我没有力气再走了,我想这个深夜我大抵就要坐在这里度过了,一直到天亮,再漫无目的的继续走,曾经的莞城,我过得不快乐,可我无依无靠也习惯了,我累了怕了自己一个人哭一通告诉自己都能熬过去,我都不敢去找黎艳惜,她比我承受得还多,她很多次都跟我说,莫谈霖还不放过她,她已经没脸见他了,他还不放弃,她要怎么办,我们都为了儿女情长把日子过得纸醉金迷乱七八糟,谁也无暇顾及谁了,只能自己去扛,我哭过了醉过了,转天继续爬起来坚强卖笑,可自从遇到了权晟风,我越来越懦弱越来越愚蠢,我渐渐的习惯了赖着他、依靠他,我知道不管出了天大的事,他都会站在我前面护着我,让我离开让我平安。
我不知道权晟风为什么在我摇摆不定的时候对我这么好,而在我已经决定要跟着他过一辈子时,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