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继续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鸢鸢,真好听的名字,鸳鸯么,还是比翼鸟的一种?晟风,她为你做过什么么,我为了你,再不杀生,我一直都吃素,我想你一定也和我父亲还有楚寒哥一样,做了很多身不由己的血腥事,我这样为你赎罪,你就会减轻些孽,我已经吃了五年的素了,从我见到你第一眼爱上了你,到三天后我为了你做了这个疯狂又痴傻的决定,每一次,你都不愿意看我,我要拼命靠近你,你才会跟我说几句话,也不带着任何感情,我还是坚持了下来。”
我站在那里,看着她,她的眼睛里都是泪水,模糊得根本看不清楚,我心里说不震撼是假的,她为了权晟风犯傻,何尝不是当年的傻鸢鸢为了白唯贤。
值得么,他们都是好男人,值得。
可他们的心里都装着别人,你再如何也没用,又不值得。
这人世间的值得与不值,都在一念之间,放开了就是天堂,坠下去便是地狱。
权晟风的拳头紧紧握在一起,他依旧望着我,眉头蹙得深深的,“姚小姐,是我对不住你,不要牵连她。”
“你就不能喊我名字一声么,像你喊她那样,鸢鸢,你喊我一声温和不行么?”
姚温和因为激动拿着枪的手越来越颤抖,权晟风的脑袋因为她顶着的巨大力量而动了一下,我吓得几乎都要窒息,她已经扣动了扳机我没有忘,她哪怕稍微动一下,都有可能擦枪走火,我吓得跪在地上,拉着我的男人没有注意到,被我逃了出去,我爬到姚温和的脚下,用力拉着她的腿,“姚小姐,你别,你不是爱他么,你怎么忍心杀他呢,杀人是要偿命啊!”
她低眸望着我,“偿命?在凤城,我父亲做了那么多血腥的事,警察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现在不依旧风光无限安然无恙么,我是他唯一的独女,是姚家最后的血脉,即使我做了不能被饶恕的事,有我父亲,有楚寒哥,我一样不会偿命。晟风,你原来喜欢这么单纯的女人,我起先也是如此,可我为了得到你,这五年,我才变的,我以为你喜欢像你一样聪明的女人,我为了追上你匹配你,有时候照镜子,我都觉得自己不像我了。”
她的脸色忽然变了变,抠在扳机处的手指向后弯了弯,我更加用力的拖住她的腿,“不要,不要开!”
站在门口的保镖过来要拉我,权晟风忽然抬起腿狠狠踢了他们,“谁敢碰她我死之前先废了他!”
姚温和愈发的激动,她忽然走过来,面对着权晟风,枪再次抵在他的眉心,“枪入眉心,必死无疑,连送医都不必了,这是你告诉我的,我现在还你。”
权晟风和她对视着,沉默了良久,忽然扯出一丝浅笑,“无妨,能让你痛快,能让姚先生自此放过我手下一众兄弟,别掘了他们的饭路,我死也值得,我从过来救鸢鸢,就已经想到了,我和她公然冒犯姚先生,不会有好下场,但是姚小姐,我赌你不忍,赌你善良,看来我也赌错了,你爱错了人,我何尝不是看错了人。”
姚温和的手抖了抖,“让你恨我,总好过什么都没有!”
“你要的就是让我恨你是么。”
权晟风忽然伸手,压在她握着枪的那只手上,“你每次都偷偷的要碰我的手,我都躲开了,今天我主动握你的手,是让你杀了我,这是你要的,如果你早说,我早就应了。”
他用力往眉心间戳了戳,我能听到死死抵在皮肤上的声响,闷得要戳到骨头,姚温和哭着喊不,她想抽回来,却被权晟风握得更紧,“爱你,我做不到,不过如果你动了鸢鸢,我的确会恨你,我从来不信人有下辈子,我觉得那都是为了哄骗这辈子没有得到想要的人,自我安慰的方式而已,但是如果真的有,我一直到轮回停止的那一世,都恨你,我会每一世都让你爱上我,然后狠狠折磨你让你怎么也得不到,这就是你动了鸢鸢的下场。”
姚温和闭着眼睛哭,手抖得越来越厉害,我知道权晟风有很多次机会可以从她手里把枪夺过来反而将她一军,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因为只要在凤城,就是姚庚荣的天下,动了姚温和,势必你死我活,而且这场杀戮和争斗,就总也停不了了。
“我本来就是个粗野的人,姚先生也总这么评价自己,”
姚温和忽然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开,然后蹲在我旁边,抱着头喊,“权晟风你太残忍了——”
她哭着把脸埋在掌心,整个人都瘫在地上,姚庚荣心痛的望着她,狠狠的将桌上的东西掀翻在地,“温和你告诉我,权晟风到底有什么好,让你这么放不下!”
“我不知道!”
她喊出声,连盘在脑后的洋髻都随着颤抖起来,一松,便垂了下来,栗色的卷发散在背上,发梢几乎垂于地面。
那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女人头发。
而姚温和大抵也是我见过的,为了爱情最忍辱负重的女人。
“父亲,我都不清楚自己到底被什么蛊惑了,就像您爱母亲,即使之前有夫人,之后有这么多女人,可还是念着对母亲的承诺,这样大的家业,却一辈子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我还不成器,为了您的死对头要死要活,害您最后不得不和他言和,甚至帮他到了今日。”
姚温和挣扎着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