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月都皇城最雄伟壮观,俾睨天下的建筑,恐怕就是皇宫里的对月楼了。
之所以叫它对月楼是因为此楼拔地而起高耸入云直插云霄,若登上顶层的邀月台,亦可与明月举杯,对月而饮。
若是从下往上望去,对月楼气势宏伟,给人以视觉上的压迫感,玉门金砖,琉璃为檐,流光溢彩,恍若人间仙境。
就算站在月都皇城三十里外,也能看见对月楼高耸入云的倩影。
俗话说,好马配好鞍。
能住进这对月楼的自然也是动一根小指头西吟国就抖三抖的大人物,但不是皇帝,而是太后……
太后每日养于这对月楼上,逗鸟绣花,听戏唱曲儿,很少主动召见什么人。
这次听闻九王爷白绝回来,急忙下旨召他入宫。
“九王爷到。”细声细气的公公拈着兰花指拉长声音喊。
“小海,本宫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来人不要叫那么大声,这是噪音污染你懂不懂……本宫耳不聋眼不花,还年轻着呢……。”躺在贵妃榻上的中年女人两鬓银丝,瞳孔黑的发亮极具神采,头饰极简,只束一琉璃银冠,手握白色羽扇,淡雅出尘,身着月白色的拖地长袍,散发着些许英气,跟养在深闺中的女人截然不同。
“是太后。”小海公公眉目清秀,低眉称是。
“参见太后。”白绝刚抬脚进门就听见太后极具精气神儿的声音,不由得嘴角一翘,看来她身体不错,还有心情打趣小太监。
“绝儿,怎么又叫太后,来,过来让四姨母看看,看看我的绝儿瘦了没有。”太后凤眸一亮,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白绝坐下,这么些年不见,白绝又美了。
白绝的生母跟太后是当年进宫时,一起拜了把子的好姐妹,比起太后这个称呼,她更喜欢白绝叫她四姨母……
白绝的生母死的早,太后对白绝是颇有照顾,护短得紧。
“是,我的四姨母,不知四姨母这么急找绝儿来有什么事?”白绝红袍一闪坐在了太后身边,有些无奈的挑眉看着面前英气十足的女人,这女人精明能干,手段非凡,就算是皇位也可坐得,当年他去天牢救白和,也是她出手相帮才顺利成事。
“咦?翅膀硬了就不要四姨母了是不是,我可听人说你来月都好些天了,这么多天竟都不来瞧你的四姨母,是不是嫌弃四姨母老了,跟四姨母友尽了……”太后掩面叹息,一副很伤怀的样子,其实,她这次召白绝来只是想问问,他身边那个女人的事。
白绝满脸黑线的揉了揉额头,这太后经常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词,性格也是阴晴不定,古怪的紧,不过现在看来,这一点倒是和阮苓有些相似……难道他们是母女?
“四姨母说的哪里话,绝儿自然是想念四姨母的。”撒娇太后不好惹,白绝要赶紧哄一哄才行。
“算你小子有良心,四姨母问你,你身边那女人是怎么回事,哪家姑娘?”太后拉过白绝的手放在腿上,前两天白绝为了找一个姑娘差点把月都皇城倒过来,别看太后久居深宫又住的这麽高,消息可是灵通的很。
“我身边哪个女人?”白绝眼眸里勾起一抹笑意,他可没打算这么早就公布阮苓的身份,摸了摸下巴,打算跟太后绕个圈子。
“你小子在我面前还装是不是……向来不近女色的你怎么会把女人带在身边?还不赶紧给你四姨母说老实话,做人可不能不地道,上次你当众悔婚,皇上还没找你算账,这次又准备弄出什么幺蛾子……”太后银冠一闪,扬起下巴,这还没怎么样白绝就开始维护那女人,竟连她都不肯告诉,藏得这么严实一定有一腿儿。
“绝儿只能告诉四姨母,绝儿已心有所属,此生非她不娶。”白绝红袖一挥站了起来,想起阮苓,眼眸里流过一丝暖意,却又转瞬消失,淡淡的看着太后惊讶的神色。
“你这仙人掌终于开花了!”听到白绝有喜欢人,太后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一巴掌拍到了白绝的肩膀上,他三哥白和是先皇的男宠,被掰弯无可厚非,也是在情理之中……
可白绝远离皇城却从不近女色,这让她一直以为白绝是个弯的,担心了好多年……
“太医院院首,阮步升求见。”小海公公站在门口猫着腰用说悄悄话的声音传话……
“阮步升?他来干什么?”太后本在和白绝说笑的满面娇容冷了下来,目光变得深邃。
这对月楼可不是谁想上就能上的,就算是皇上想上来也需她口谕方可,这阮步升不言不语的求见她,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儿。
“传。”太后冷眸一压,走向正厅的金銮凤椅上,身后月白色的长袍尽数展开,露出一束幽冥的兰花。
“绝儿,你陪姨母见见这院首大人,姨母也好久没活动筋骨了。”太后长袖跃起,正襟危坐,银冠束发有帝王之姿,阮步升的医术在西吟国首屈一指,太后早有耳闻,可二人从未有过交集,更别说交情了。
白绝淡然一笑,坐在了太后身边,这阮步升找惹谁不好,偏偏要来招惹这朵深宫里的食人花……
“院首大人,到。”小海公公的声音未落,只听“扑通”一声。
阮步升身着朝服官帽就跪在了太后脚下,面如白纸,形如枯槁。
“惨啊,惨啊,下官请太后给臣做主啊,给臣做主啊,下官的小女儿死的太惨了。”阮步升双手颤抖跪在地上,连连磕了好几个响头,眼睛里深红的血丝,定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