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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驾临,非同可小。
馆陶长公主官邸中门大打,迎接皇帝的车辇入内。
刘静跪在迎接圣驾的人群中,惶惶不安。
与这位有正式封号的亲王女儿相比,反倒是她两侧和后面的一干老资格家臣的表现要从容自在上很多——跟馆陶长公主的属官和侍从谁没有招待圣驾的经历?大汉皇帝对他们而言,就是女主人的同胞弟弟,只须细致周到地服侍,没什么可怕的。
以龙舆为中心的一行车马长驱直入,
没半点停顿地直直经过跪迎的众人,最后停在长公主家中庭主厅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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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天……子?!”
孟姜从床上一下子坐起,也不等侍女搀扶,掀开锦被就下了床。
侍女们吓坏了,惊叫着拥上来。
“驱,驱!”孟姜赶苍蝇般挥挥长袖,让丫鬟们退下。
一群丫头听命地撤出。
倏尔,孟姜又改了主意,揪出其中一人留下。
“速,速觅郑七……”
孟姜吩咐小侍女去找她的相好宦官,同时提醒她一定要——快去快回。
还有,
路上要小心,
千万别让任何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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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子!”
看清穿王袍人的真面目,刘姱顿时立眉瞪目,勃然大怒。
一句话都懒得说,王主姱扭头就走。
“阿姊,阿姊……”锦衣人追出来,抓住刘姱的袖子。
“刘婉,你竟敢骗我?”反扣住异母妹妹的手,王主姱厉声质问:“还……假冒王父?”
“阿姊,阿姊,你别生气啊!”刘婉急急表白:“你听我说啊!”
刘姱却不打算给刘婉这个机会。用力甩脱同父异母妹妹的挟制,抬步就往院门方向走——半步都不肯停留。
王主姱何止生气,根本是爆怒。天知道她扔下家里一堆事,急匆匆赶过来,一路上担了多少心事——既怕父王担上‘私离封国’的罪名;更怕父亲头脑一发热,真的谋反;
结果呢?竟全是异母妹妹搞出来的乌龙?!
刘婉追几步,见追不上,记得连喊:“周郎,周郎……”
周德应声而入,关闭院门,再‘嘡啷’一声上闩落锁,横档在刘姱王主面前。
梁王长女停下脚步,仰头看着——没办法,姓周的个儿高——城阳王主刘嬿的儿子,怒意更炽:“周德?汝……意欲何为?”
周德在梁国出仕的时候,刘姱已经入京了;两人没打过什么交道。
但对这位梁王爱女王室的嫡长王主,周家三少还是听闻了不少。现在见刘姱落了单,却依然威仪不减,也不由得暗暗钦佩。
“王主,德不敢。”周德谦恭地合手作揖;可人依然象一树青松,钉在地上纹丝儿不动。
乘这点空子,刘婉抓住异母姐姐的肩膀,使劲儿往后拖:“阿姊,阿姊,且听我一言。”
看周德这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样子,刘姱情知离开不易。
确定父王未入京后,去了心事,王主姱倒产生了解内情的想法——话说,能让李王后的独生女儿、梁国太子唯一的同胞妹妹偷偷摸摸潜入京都长安的,绝不会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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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宦官的动作很快。
不多久,郑七就随着女伴出现在孟姜的起居室。
而此时的堂邑太子宠妾,也早已穿戴整齐,正襟危坐,哪里看得出还在坐月子中的模样?
“贵人……”小宦官卑躬屈膝地行礼;
眼光越过美人,直直停在孟姜膝前——确切说,是膝前的席子上——那上面,高高叠放了一摞小、金、饼。
认清楚对方目光中的贪婪,孟姜心领神会地笑了。
“郑七,”
意味深长地凝视小宦官,美妾缓缓伸手,将黄金往前一送:“愿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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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离神也离的姐妹俩,回正房关起门来谈‘正’事。
才听个开头,刘姱就叫了起来:“何?何??”
“私、私……奔?”看眼前温文柔雅、容色骄人的异母妹妹,王主姱惊诧莫名——素以‘贤淑贞静’闻名梁国大地的王主婉,竟会私奔?
王主婉毫无畏色地回视姐姐的眼睛,倒是坦然。
停了好一会儿,王主姱突然“噗”地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得大声,笑得前仰后合,笑得都忘记用长袖掩掩口——此时此地,王主姱将从小到大所学的所有贵女风范都忘了个精光。
李王后最爱贤后之名,素来自诩‘教女有方’。
王主刘婉,自幼聪颖乖顺;一举一动无不循规蹈矩,堪称宗室贵女的典范——其美名甚至传抵京都贵族圈,引多少贵家名门争相求娶。
出名守礼的刘婉,竟然与男人私奔?
——这消息,太惊悚,也太讽刺了!
即便预料到会有不中听的,刘婉一张俏脸还是禁不住红红白白,尴尬万分。
而刘姱,险险笑疯。
笑话够了,刘姱王主神色一正,指指门外问道:“周家子……德?”
刘婉含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