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她方才再往前走,只怕已经逃不过被咬的命运了。
不过,眼下也没好到哪儿去,这条蛇显然将她当做攻击对象了,正一点点地朝她逼近。
她看向前方,张嘴想喊救命,可前方已是一片漆黑,那抹月牙白已彻底消失在黑暗中。
她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无助和恐慌席卷她。
黑蛇开始前后摇摆,身子卷曲,好像为的是能更好的集力量攻击她。
她飞快地往后挪,撑着地面挪动身子的掌心被野草粗石擦伤。
可是,蛇一旦发起攻击,那速度是很快的。
只见黑蛇先前卷曲身体像离弦的箭一样,迅猛地朝她扑来,她惊恐地闭上眼,全身冰凝般地僵硬,就连血液
,呼吸都停止了般。
然而,原以为的疼痛没有袭来,也没有碰到属于蛇的冰冷触感,是他折回来救她了吗?
不怪她这般想,而是每次在她面临惊险之时,都是他的身姿翩然入眼。
风挽裳缓缓地睁开眼,然而,这一次,入眼的却不是他,而是皎月。
那条可怕的黑蛇已经躺在一旁,熟话说打蛇打七寸,皎月就是砍断它的七寸,蛇尾巴还在微微颤动,似乎还在做垂死挣扎。
皎月上前扶起她,表情比以往更冷,虽然看不出喜怒,但她知道,皎月也在生气,从她扶起她的动作能感觉得出来,从她看她的眼神能感觉得出来。
“皎月,谢谢你又救了我一命。”她由衷地道谢。
“夫人只需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就行。”皎月冷声警告,搀着她前行。
风挽裳不再做解释,他不相信,任何人相信与否又有何关系?
只是……
内疚地看向皎月,“又连累你受罚了。”
“夫人只需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就行。”
还是同样的话,同样的语气。
风挽裳点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
是啊,她心里清楚就好,问心无愧就行。
……
走出林子,她没想到他还在。
不止他,还有万千绝以及霍靖,其余人在他找到她之后便都回去了。
他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姿卓然,鬓发迎风飞舞,俊美如画。
只要想到他还在等她,她心里的荒凉就一点点褪去。
淡然上前,“劳烦爷等久了。”
凤眸冷扫了眼她只着一件薄裳的她,蹙了蹙眉,伸手将她拽上马。
“爷!”身子忽然腾空,落坐在他身前,风挽裳脱口惊呼。
然后,宽大的斗篷兜住了她,一阵暖意直达四肢百骸,直直贯穿整颗心。
她怔怔地昂首看他,妖致的俊脸依旧紧绷,却是对她冷笑,“还不到判你死刑的时候,今夜若全然无事,爷便信你。”
她知道,他这是给她机会,也是足够宽容的了。
以他的性子,一旦起疑,杀了省事。
只是,他为何一直提今夜?今夜真的会有什么事发生吗?
他两手控制缰绳,轻夹马腹,缓缓让马儿跑起来,如此姿势好似在圈着她的腰身。
霍靖看着双人单骑的背影,深深叹息,“千绝大人,爷对夫人越来越上心了。”
爷一踏入府门听说她的异常后,便变了脸色,转身就去寻人,那模样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焦急,哪怕那日听说缉异司抓到异族人也不曾如此慌了神色。
更别提,方才明明弃她在后头了,又叫皎月回去护她出来,还停下来等她。
万千绝只是拧了拧眉,看了皎月一眼。皎月便翻身坐在他身后,两人共骑策马跟上去。
“诶!还有我呢?”霍靖拖着一把老骨头去追……
※
骏马一路驰骋回到幽府,他抱她下马,拽着她直接回缀锦楼。
深夜的幽府因为她突然跑出去而惊醒,所有人看到她都露出冷蔑的眼神。
一回到缀锦楼,他用脚踹开屋子后面的门,将她推进去,“把自己洗干净!”
屋子后的天然泉池边上还都亮着灯,池里热气氤氲,卵石打造的池底一角好像有洞口正在源源不断地吐水。
这池在缀锦楼后边一隅,这水好似还可以更换,可谓是设计极为巧妙。
她收回视线,有些难为情,“爷,妾身回采悠阁洗就好。”
这无遮无掩的,要她如何敢洗。
“你以为在天亮之前还可以离开爷的视线?”
所以,这是要就近盯着她,好在第一时间判定她的罪吗?
无奈,她叹息,看向他,淡淡地请求,“那爷
可否让妾身回采悠阁取……让皎月回去帮妾身取衣裳。”
瞧见他立即不悦的眉眼,她赶紧改了口。
以往留宿缀锦楼都是沐浴完才过来的,所以在他这边没有她的衣裳,身上这身断是不能穿了。
“皎月!”顾玦朝外喊,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里不用太大声也足以叫外边的人听见。
皎月的声音很快就在门外恭敬地响起,“奴婢在。”
他看了她一眼,转身上楼。
风挽裳松了口气,连忙出去开门吩咐皎月回采悠阁帮她取衣裳。
皎月领命离开后,她关上门,回到屋后边,看着热气腾腾的泉水。虽然明知这是缀锦楼,除了一个人,不会再有别人出现,但她还是忍不住观望四周,真的确定没人后才敢动手除衣……
顾玦回到二楼寝房,正寻着被丢回房里的小雪球,掀了它最爱待的圆周底下也没见着影,又往床底下找了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