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我仰头看着她,视线不避不让。
我们之间必须摊牌,无论结果如何。只有摊牌,彼此亮出底牌,才能更好地合作。如果一味地兜圈子,只会贻误战机。
“夏先生,别误解我,别把我想得太阴暗,更别怀疑我对你的一片痴情。我是有‘守宫砂’的人,红痣不破,纯情不改,如果爱定了一个人,就情愿为他死,而且百死不悔。夏先生,我知道自己不是你最爱的女孩子,甚至不知道你会不会爱我,但我绝对肯定一点,那就是——你是我今生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唯一爱上的男人。”她抬起双手,放在胸口,合成为一个心形,“我的心在这里,你任何时候都可以拿去,摔碎它、践踏它或者珍藏它、守护它,我都一样待你,永恒不变。”
这种**裸的热忱表白令我感动,但越是这样,我越会告诫自己保持冷静。
“谢谢,是我的荣幸。”我微笑着回应。
红袖招没有得到预想中的效果,表情有点失望,但却并不难过,飘然绕过桌子,在我旁边坐下。
视频中,参与会晤的共有四人,分别是连城璧、闻长老、冰儿和百晓生。
从四人围绕一张大桌的落座方式看,连城璧代表秦王会,闻长老和冰儿自然是代表丐帮,而百晓生则打横而做,看样子是双方的介绍人。
我最关注的是闻长老,一边看一边将他跟记忆中的那些黑衣人一一比对。
铁公祠事件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就算我的记忆力再强,黑衣人的言谈举止也都变得模糊了。唯一能帮得上忙的,只有我的第六感——闻长老给我的感觉十分奇怪,我仔细注意他的脸的时候,就像猎人看见了吞吃腐肉的豺狗一般,既可憎,又恶心。
闻长老给连城璧开出的条件是三十根国际标准金条,而提出的要求则是获得“魇婴之术”的核心技术。
他最初表现得非常强势,对待连城璧的态度十分嚣张:“丐帮势力遍布全球,如果贵派不合作,丐帮将发起全球檄文,声讨你们滥用邪术之罪。‘魇婴之术’的发源地是在越南,丐帮在那里也有分舵,即使不跟秦王会合作,也必定有办法获得其全部资料,说不定还能找到比贵派更擅长‘魇婴之术’的奇术高手……”
他这种居高临下、滔滔不绝的说话方式,跟铁公祠那晚的数个人都很像,仿佛已经抓住了对手的命脉,掌握生杀大权,只等对手跪地拜服。
冰儿很安静,只是在一边坐着,微笑着望着连城璧。
至于百晓生,则一直在用指甲锉修饰指甲,头也不抬,自始至终都没有看闻长老一眼。
连城璧保持着一贯的不卑不亢,等闻长老的话告一段落,才淡淡地说:“一切合作都可以谈,但是,闻长老的身份地位还不足以代表丐帮。所以,今日的会晤,大家只能以各自的私人身份参与,没必要把背后的靠山都一股脑搬出来。再说,越南那边的江湖法则跟中原大不相同,闻长老不要一厢情愿地以为越南人会买丐帮的账,给所谓的丐帮长老面子。同样一件事,在秦王会这边三十根金条就能办了,到了越南去,三百根金条都未必搞得定。现在,全地球人都知道,越南那边只有所谓的‘新娘’比较便宜,其它任何物料都在全球通货膨胀的大趋势下价格连翻十几倍。所以说,闻长老最好想清楚再开口,不要信口开河,让江湖后辈耻笑。”
从视频中看连城璧,心思缜密,辩才敏捷,的确是可以担当大事的超强人才,日后一定能接替秦王,成为秦王会的主事人。
“连小姐很棒。”红袖招适时地开口,“不但人长得漂亮,办事能力也是一等一的。”
我转头看看她,想知道她的赞美是不是违心的。
“夏先生,人都是有原则的,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我很少称赞别的女孩子,但连小姐是例外。当日她跟你一起到这里来,给我留下的印象极为深刻。”红袖招解释。
我没有顺着这个话题聊开去,而是单刀直入:“告诉我,闻长老借‘魇婴之术’有什么用?如果‘滴血认亲’的结果是你战胜了冰儿,视频中坐在桌边的会不会换成你?”
邪术跟奇术有本质的区别,无论修炼邪术的人怎样对自己的门派加以粉饰,都改变不了其邪恶不堪、lún_lǐ尽丧的本质。所以,正派奇术师都会自觉地跟邪术门派划清界限,以免玷污自己的人格。
这一次,闻长老主动上门接洽“魇婴之术”,摆明了就是居心不良。
红袖招似乎对我的提问早有准备,立刻回答:“没错。”
“那么,你们求取‘魇婴之术’有什么用?”我继续问。
红袖招摇摇头:“夏先生,每个帮会都有自己的隐私和戒律,暂时我还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用于‘童男童女献祭’,对吗?在某种特定情况下,你们找不到童男童女或者合适的婴孩,就想使用这种邪术,把某些人退化为婴孩,然后举行献祭仪式。这种异想天开的方式也只有丧心病狂的人才能想出来,没想到与我坐在一起的,就是这种人,是不是?”
在这种厉声诘责下,我希望红袖招能够翻脸。只有翻脸、话赶话的过程中,我才能敏锐地抓住她言辞上的破绽,找到事实真相。
红袖招再次摇头,嘴角衔着苦笑,沉默地看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