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媗乐接进宫里,与父皇母皇、皇兄皇嫂、贺兰秋、媗乐外带一个玉祁一同用了午膳、晚膳,一大家子聚在一起是挺热闹的,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
派出去的暗卫一群一群的都没发现宋雪玲的踪迹,戒备森严的长欢府也没有传来半点消息,无论是哪个地方都如平常那样安静,却叫我有一种这安静之下即将会有惊涛骇浪的不安,这两顿饭可谓是食不知味,如坐针毡。宋雪玲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将她本身就是鬼、来无影去无踪的特质表现得淋漓尽致。
还好的是,经过玉祁的检查,并没有在宫里发现有宋雪玲的气息。
这一日下来,我发现母皇对待贺兰秋和对待竺邺简直就是两码子事。昨日竺邺在,母皇很多时候都是冷着脸的,有时候甚至还会微不可察地瞪上父皇一眼,似乎就是怪父皇给我纳这么一位她很不喜欢其身份的驸马,搞得父皇很是委屈。
而面对贺兰秋,母皇用她的言传加身教告诉了我什么叫“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爱”,一个劲地说贺兰秋如果去了姜国可以直接进皇宫去住,有什么也可以找宫里的人去做,一切只需朝她那里报一下名字就好,听得包括我和贺兰秋在内的人都有点不自然。当然,也不排除母皇是以一国之君的身份去看待这个富甲天下的年轻男子,不过总而言之,母皇看着贺兰秋是眼神中透出的满意让我老想为竺邺打抱不平。
一时间在内心的郁闷中,对宋雪玲消失的未知恐惧也淡了很多。
可在这随时都有可能出事的日子里,真正让所有人都暂时解开眉毛上那疙瘩的,还是皇嫂龚婼妘的大喜事。
皇嫂她有孕了。在与皇兄成婚四月以后,有了他们的孩子。
“你,你有身孕了?”
“是,马上就满两月了。”皇嫂两腮微红,有些羞涩地回答母皇。
母皇才疼完贺兰秋这个最中意的女婿,忽然听见自己要当皇祖母了,笑得满面喜气,立马各种关怀各种赏赐,带动了父皇也是一股脑地赏,那股高兴劲儿让我都开始嫉妒我这还没成型的小侄儿了。
只是……
我收回了在皇家即将要升辈分的惊喜,侧头看了一眼皇兄。
他也在笑,只是那笑根本就是不得已笑出来应付父皇和母皇的,好像皇嫂有没有孕都与他无关,好像他不是我侄儿的父亲一样,含有笑意的眸子深处还是一片平静,甚至还有一丝错愕。
看来,他根本不知道皇嫂有孕了。
我来不及去思考他在喜欢单滢的同时怎么还会和皇嫂同房,只是用警告的眼神示意他不可以再这样。他扫了我一眼,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对皇嫂说什么,只是笑着看所有人对皇嫂的关心,一直没有说话。
如此,我也不好当着大家的面再说他什么,毕竟有了孩子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等他以后真的做了父亲,一定会因为责任与牵绊对现在的固执有所改变。
只是,媗乐也不太高兴是几个意思?
我古怪地瞥她一眼,谁知她也外镇定,还有无奈和不满。
只见她附到我耳旁,小声道:“哎,怎么办,咱俩老了。”
……
入了夜,媗乐宿在了母皇的未央侧殿,而我和贺兰秋则被安排到了离此不远的宁祥宫共住。
由于邱尚彬才得刚到齐父皇的驸马批准,下个月在他定下的日子去齐国与媗乐成婚,所以他此时不能以驸马的身份出现在媗乐身边,也还没有与龙家人有任何挂钩,同理,宋雪铃一定不会伤害他,进宫名单里自然也是没有他的。
因为皇嫂的事,我一下高兴得睡不着,就跑去拉起媗乐重操旧业,利落地翻上了未央殿侧殿的屋顶,和她一起看头顶弯弯的月亮,一起看燕宫的灯火点点。
“哎呀,不过半年没爬屋顶,怎么感觉你技术都变差了?”我先爬上去,再伏在屋顶边上把媗乐连拖带拽给扯了上来,为此差点一个恍惚把屋顶的瓦片给撞下去,还好我眼疾手快,在它脱离大群体的一瞬间把它抓住,轻巧地放回原位。
“哎,想说我长胖了就直说,别和我谈什么技术差不差的问题。”媗乐瞪了我一眼,拍拍裙子就小心地在屋顶挑个位置坐了下去。
“喂喂喂,你想死还是怎么的,这位置朝着母皇的未央殿呢!”我这还没歇一口气,见媗乐那动作忙不迭扯着嗓子喊她,自己紧张得身子都不由得躬了下来,好像直起来母皇就能从灯火通明的殿里走出来似的。
谁知媗乐坐着动都不动,轻飘飘地瞪了我一眼:“你没发现殿外都没人么,她早就去清和宫了!否则以咱俩这动静,你觉得到现在都还会没人过来么?”
我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看了一眼下面。
诶?对哦,殿内灯火通明的却没有一个人的影子照在窗纸上,殿门微敞,但是外面一个人都没有,更不用说一向都不会进殿打扰母皇办公的一品贴身婢女了。
我嘿嘿一笑,顺着在她身边坐下。既然母皇去了清和宫,一时半会甚至一晚上也不会回未央殿住,我们不用担心会被母皇回来逮个正着。 [
迎着宫里总是带着淡淡寂寥的风,我长舒了一口气,和媗乐一起遥望着远方,可以看见错落有致的殿宇、在黑夜里显得渺小的灯火,以及殿宇座座同高的屋顶,被弯弯的月牙大致地照出一个轮廓。
半晌,听媗乐细细的声音传来:“以前并不觉得,现在一看,才感觉皇宫真的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