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话能明说?
顾鼎再次被噎。
“去岁京城大火,杨某家宅被-焚,书童-惨-死。顾同知念同僚情谊,在下方有安身之地,实是感激不尽。”
放下茶盏,杨瓒收起笑容。
“今岁,瓒奉旨南下,数月不在京中。归京不到半月,又随天子出城,实无暇寻找宅院。兼俸禄不足,米粮仅够果腹,有心也是无力。”
从去年五月至今,先省亲后南下,大半时间不在神京,哪来的时间找房子。
借宿伯府又如何?
哪个脑袋被门夹,敢出言讥讽,绝对两尺子抽回去!
家宅被烧,仅凭俸禄,连客栈都住不起。借宿“好友”家中理所当然。马上再买一栋宅院,才是有问题。
他倒想问一问,诸位同僚哪来的钱,挥手就能置办宅院?
东、西两厂正在抓贪,如火如荼。
上自提督厂公,下到颗领班,乃至寻常番役,见面都是双眼通红。这个时候,谁敢冒头,杨御史定会让其知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杨瓒正气凛然,坚定表示,事情就是这样。有人敢找麻烦,无需劳动顾卿,撸袖子就能抽回去。
为保宗族,顾卿已作出牺牲。万一出事,侯府不能相护,他能!
别看胳膊不粗,手握兵器,来一个抽一个,来两个抽一双。人数太多,直接抽-出匕首,开扎。
顾鼎看着他,沉默许久,忽然展颜。
“我明白了。”
明白?
明白什么?
“杨御史同舍弟莫逆,乃舍弟之福。回京之后,杨佥宪有暇,不妨过府。家父闻佥宪之名,早想一叙。”
顾鼎态度变得太快,无语的变成杨瓒。被噎成这样,还请他过府,这位侯世子的脑回路,似乎和正常人大不一样。
告辞离开后,顾鼎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消失,甚至好心情的哼了两声蓟州调子。
父亲说过,他亏欠二弟。
自己又何尝不是。
如果二弟愿意,他这个做兄长的,自无立场反对。从正统年至今,顾家经历多少风雨,都能扛过来。二弟不过是找了个男人,谁敢挑刺找茬,也要看他答不答应!
但以二弟的性格行事,十有-八--九-是用不上他。再加上这样一位……
顾鼎停住脚步,望一眼窗栏,找上这样一位,倒也是能耐。敢找这两人的茬,绝对是活腻歪了。
不过,二弟这是娶还是嫁?
从目前来看,应该是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