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恨不得立即找到他,当面问问他,为何可以如此毫不顾忌她的感受与立场,就这样大举对陈国开战,她更要问问他,为何可以做到背地里对她的故国亲人伤害,而表面上在她面前仿若无事?
可是,慢慢的,静和冷静了下来,便也瞬间明白了,对于萧君轩来说,就算他真的在意了她与她腹中的孩子,怕也是权势与天下,更显重要得躲吧。
自嘲般的笑了笑,她亦是想通了,她或许根本就没有资格去责怪他不顾她的感受,她知道,他向来便认定,他萧君轩必将统一天下,这份野心,又岂是她一个小小女子可以理解的。
即便他现在对她的温柔宠溺都是真的,那也不能改变他对这份权势的渴望,且怕是他的这份温柔与宠溺也要建立在她还对他是百依百顺,以及对他的江山社稷,宏图大业没有丝毫影响和阻碍之下。
若有朝一日,她成了他实现宏图大业的阻碍,或许,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放弃她吧!
以他的胆识与谋略,她深信,若真到那一日,他一定会做出最有力,和最有益的选择。
思及此,静和更加慢慢的冷静下来,理智也恢复许多,情绪更是被很好的压制住,起身直接走到案桌前,找到火折子,将手中是丝帕和那张小纸条点燃丢进旁边的香炉里,然后再坐回软榻处,微躺着,伸手轻抚着腹部,安慰着腹中的孩子,一边细细的想着应对之法。
她知道,自己此刻最应该做的事,便是不该冒然去找他,当年撕破脸皮,因为那样,不仅于事无补,也更会让萧君轩对于她消息的来源而有所怀疑,到时候,不仅极有可能会连累到传递消息的线人,更有可能会把魏庆大人他们全部都牵扯出来。
思虑了半晌,她终是下定了决心,决定暂时装作对此事毫不知情,等着萧君轩今夜到来之后,再试着旁敲侧击的问问。
果然,今夜,萧君轩毫无意外的,早早便从御书房来了沁音阁陪她用晚膳,陪她散步消食。
沁音阁内室里,在暖暖的烛火之下,静和低首认真的给孩子做着虎头帽,已经做出了雏形,只差在额头上绣虎须了,萧君轩坐在一旁,竟是看得有点痴了,轻轻的抬步走近,伸手拿过她刚好剪了线头的虎头帽,轻笑着说道,“不是早说了么,这些事不让你做,怎么还自己坐呢?你还没给我绣过东西呢?我都嫉妒了!”
闻言,静和抬头对着他淡然一笑,深吸一口气,如往常一般,瘪嘴道,“你是个小孩子么?怎么还吃味了不成?”
“呵呵。。。。。。如果说,我真的就吃味了,那青悠准备怎么做,来哄哄我?”,萧君轩笑道。
“什么都不做!”,静和云淡风轻的说完,便不管他了,而是扭头收拾针线篮里的东西。
萧君轩看着她慢悠悠的动作,默然不语。
而静和也并未理他,只是收拾好东西后,便撑着腰起身,也不管他,疲累了一般的走到床榻边,撑着坐下去,仰躺着休息。
萧君轩见状,也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伸出双手轻轻的搂住了她的肩头,蹙眉低声道,“青悠,你今日有心事?”
“没有!我只是在想我这已经九个月了,要不了多久,就快临盆了,不知道父皇和皇兄他们到时候知道这个消息会不会很高兴?”,静和转过头看着他,一脸委屈的模样,却是在心里鼓起了极大的勇气,大胆的望着他深邃的眼底,娇声道,“君轩,我很想念父皇和皇兄,到时候,若是在我们的孩子满月之时,那怕是只有皇兄来道贺,也是好的!”
闻言,萧君轩定定的望着她,她的脸上真的是一副小女人跟自己的丈夫柔声念叨着家常般,看不出其它不妥,沉吟了一下,才道,“青悠,我说过,你现在最主要的是照顾好自己和孩子,每天开开心心的,你也知道,陈国和晋国联盟,现在两国开战,涉及东西太多太广,这些是男人争夺江山社稷的问题,不是你一个弱女子可以左右的事情,所以,你无需自寻烦恼。”
“可我是陈国唯一的嫡公主,我更是陈国到燕国的和亲公主,我的使命,便是让陈国免于与燕国的战争,如今,我的夫君和父兄在打仗,你却让我如何做到置身事外?”,静和看着他,眸光坚定的说道。
“青悠怎么忘了,自古以来,便是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无论你是否是和亲公主,两国一旦真正开战,便不是你能左右得了的,如今,你只需安心守着一个为妻者应有的本分,无需做他想便可。”
尽管知道自己这样的话,对她来说,是一种不能理解的想法,但萧君轩仍然正色说道,“青悠如今应该要做要想的是如何调养好自己的身子,日后为我生个健健康康的燕国太子。”
“呵呵。。。。。。看来静和不是个聪明之人啊!”,静和闻言,终于忍不住冷笑着说道,“若有朝一日,自己的故国已不再,亲人离散,甚至天人永隔,那我又有何种面目独自苟合于世上?”
“好了,我们不要再谈此事了!”,萧君轩突然不悦的说道,“两国之战,乃朝中大事,岂是后宫嫔妃应该过问之事,青悠以后还是多花些心思照顾好自己,这些不都是你应该做的事么!以后别胡思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