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肃王当即请顾芝容写了药方,一边命人去捡药,一边又命人去寻工匠来,在三皇子的寝宫里砌个温泉的池子,最后,他决定亲自去面见皇上,请奏此事。
在顾芝容写方子的时候,整个过程肃王的目光都是惊奇的,并带着欣赏,还有不可名状的。
顾芝容惦记着在偏殿里的顾文心她们,不敢多作停留,匆匆誉完方子,又检查了一遍,确信没有写错,然后交给肃王,将药的配法及熬制的程序简要说了一遍。交待完毕之后,这才急匆匆地转身离去。
看着顾芝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伫立在窗边的肃王若有所思。
此时的三皇子身子很虚弱,几乎不能行走,肃王便命人用软轿将他抬下山,再抬上马车。
在临走的时候,他转身看向明空玄鹤,终于问道:“方才那位顾五姑娘,就是你们一直要找的人?”
对于肃王,二人似乎很是尊敬,恭身答道:“正是。”
肃王似乎没有料到此二人竟然答得如此干脆,微微感到讶然:“难不成你们寻访了十几年的人,竟然会是这么一个小姑娘?”
明空看着肃王,忽然觉得有点难以解释。毕竟只有他才知道,那位顾五小姐并非表面上看得那般幼小。而且,作为顾五小姐的师父,他竟然还没有她懂得多,说出去的话谁信呢?
明空咳了一下,道:“我的这位徒弟,天赋异禀,就拿我们寻到的那本书来说吧,这世间只怕有她一个人才看得懂。她救人的那些奇招,都是出自那本奇书。如果没有她的话,我们拿到那本书也是没有用的。”
肃王更是惊奇:“她竟然能看得懂那本奇书?”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里绽出希望的光芒来。
明空当然能看懂他的期冀是什么,斟酌着字眼道:“肃王,此事不能操之过急。顾五小姐并不知道这个事情。”
肃王讶然道:“你没有跟她说?”
明空有些为难,咳了一声道:“老衲并未跟顾五小姐说起过。”
事实上,他虽然并未很清楚的对顾芝容明言,但言语之间已经进行过试探。而且他也知道她的态度很明确,如果知道所救何人的话,她未必会答应。
肃王何等聪慧之人,一下子就看出了明空的疑虑:“莫不是那位顾五小姐,不肯施以援手?”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间并没有一丝恼怒,毕竟是有求于人,人家不答应也是情理之中。
说到底,肃王并不是强人所难之人。
明空有些难堪:“其实也不是。或许老衲多虑了,而且我这个徒弟太懒,那本书她也不过廖廖看了十几页,也不知她真的看懂没有?老衲担心,如果就这样冒冒失失地让她去给令尊看病的话,老衲担心她医术不精……”
肃王点了一下头,赞同明空的话:“你的担心并非多余。父亲的病是多年沉疴,想要治愈并非易事,而且病了这些年,身子早就不堪重负,即便是稍有差池,也能夺人性命,这事,还是稳妥一些的好。”
见有台阶下,明空忙不迭地点头:“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看着肃王转身离开。明空偷偷抹了一把汗,这个事情,说到底,是那个小丫头太执拗了啊。他到现在还没有说服她呢。
不管怎么样,为了救昔日的恩人,他豁出去了,到时候,即便是用绑的,他也要绑着那小丫头给自己的恩人治病!
玄鹤走过来。扬着顾芝容给他抄的半本医辞的注解,不解地问明空:“哎呀我说你这个老头,我们手头上不是有了这半本奇书了么,一条命咱们救不了,至少救活半条命还是可以的!”
明空有些哭笑不得地望着他:“你这个医痴,这半本书就能把人救活了?咱不说别的,你有救人的那些仪器么?”
玄鹤摇摇头:“没有。”
明空再道:“没有那些仪器怎么救?换句话说,如果你能造出来的话,那也是可以的。”
玄鹤终于泄气:“我也不会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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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芝容折回偏殿,在半道上遇到焦急地四处张望的绿水。绿水一见到她平安归来,不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小姐,你这是到哪里去了,身边也不带个人,把明月担心得,好几次催促我出去找您呢。”
顾芝容有些哭笑不得:“你们都忘了?这里可是悬济寺,我在这里住了三年,不要说这里,就拿那个后山来说,即便是在夜里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我也一样能摸索着回到寺里来!这个地方,还有谁比我更熟悉的?我怎么会走丢呢。”
绿水想想也是,便笑了起来:“明月那性子,就是什么事情都不下,我都说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吧,她非得要我来寻小姐,现在不是一点事情都没有发生么?”
顾芝容看了看偏殿,忽然觉得里面似乎太寂静了些。她疑惑地走近前了看,果然,里面除了些供人坐下歇息的蒲团之外,再无一人。
她不由讶然地看向绿水:“文心姐姐她们人呢?”
绿水快人快语道:“小姐,方才小沙弥来报,说正殿的祭典散了,大家便往正殿去了。”
顾芝容估了一下时间,现在将近正午,但离开斋的时间还有一段空隙,约莫是半个时辰的时间。虽说时间不长,但设计一场邂逅,也够了。
再者而言,大家都一窝蜂地去进瑾太后,这么多的朝廷官家家眷,太后一双眼睛哪够看哪?所以,像顾文心这般身份的女孩子,挤进去了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