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衣人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很显然,那些黑衣人不可能与寿王是一伙的。毕竟寿王这个当事人都以真面目示人了,他的手下却要蒙面,这不太符合逻辑。再说了,自己一个弱女子,至于让堂堂寿王花费这么多的人力来捉自己吗?
而这个时候,太子突然附近实在是太诡异了。
她能不能假设一下,那些黑衣人是与太子一块出现的呢?
如果假设成立的话,那些黑衣人明摆着就是冲着太子来的,换句话说,那些黑衣人是追杀附近的。而恰恰这个时候,寿王欲非礼自己,自己逃脱魔掌,采青闻声赶过来救援,不想迎面撞上黑衣人,黑衣人怕暴露身份,杀人灭口,一刀扎向采青……
顾芝容停住脚步,痛苦地闭上眼睛,只觉得浑身抖得厉害。
这么说,她的采青,就这样平白天无故成了太子追杀事件的炮灰了?
“怎么了,为什么不走?”走在前面的太子听到后面没了脚步声,觉得有些异常,回过头来询问道。
顾芝容猛然睁大眼睛,狠狠地瞪着他,眼中似要冒出火来:“太子殿下,那些黑衣人是你引过来的吗?”
他引过来的?他怎么听着这样的问话有着明显诘责的意味?
他微微侧头,又恢复成本来那种冷漠傲慢的神态,眉毛一扬:“那又怎么样?”
“这么说,我的丫环是你害死的罗?”顾芝容逼进一步,今天,她就是要一个采青死的真相。
他侧过脸去,看向别处:“是,你的丫环是我害死的,谁叫她不长眼睛,好好的路不走,非得撞到那些黑衣人的刀口之上。真是笨到家了。哎,我说你这个丫头看起来还算机灵,怎么教出这么笨的丫环来?再说了,区区一个下等的丫环罢了。犯得着对本太子大呼小叫的吗?”
顾芝容彻底被太子这副满不在乎的态度激怒了,她指住太子,一字一句道:“是,她是一个下等的丫环,但她也是人。是一条生命,生命何来贵贱之分!再说,她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们在府里头相互依靠,可以说是相依为命!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怎么可以如此草菅人命,轻描淡写就把一个人的死轻易的掩盖过去?你是不是居于高位太久了,人生事事顺遂太久了,以至于变得如此冷血无情,即便是一个人死在你面前。你也无动于衷?”
太子慢慢敛起揶揄的神情,狠狠地盯住她,眼中隐隐有愠意浮现。
顾芝容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来到这里这么些年,她遇事一直沉着冷静,从不轻易泄露自己的感情,但是今天,因了采青的死,面对间接害死采青的凶手,她实在是无法冷静下来。
还有。她发现自己找错对象责难了。像太子这样冷漠的人,他懂得人与人之间的真情吗?掌权者的世界尽是兵戈铁马,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争斗。他懂得人间自有真情在吗?前不久她还听到宫里传闻,一个宫女不知什么原因触怒了他,他眉头不皱一下,直接让人拖出去直接杖毙……
她的这番话,怕是对牛弹琴吧?
太子眼睛微眯,透露着狠厉:“只不过一个小小的丫环罢了。你竟敢如此对本太子说话?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顾芝容连一句话也懒得跟他说,走前两步,夺过他手中的火把,径直朝前走去。她不想跟一个杀人凶手待在一起,多待一分钟都忍受不了。
“你这丫头……”太子拧紧眉头,怒意冲冲地盯着顾芝容走在前面的背影。说实在的,他的一生中,除了太后与父皇,还没有一个人敢如此对他,简直,简直太损他当今太子的颜面了。
可是,当事人根本就不想理他,把他当成透明,越过了他而去。他即便是有一肚子火想发作,也发不起来,只好忍下怒气,万分郁闷地跟在她的后面出洞。
有了前次去码头看货走地道的经验,顾芝容走得很快,很快走到尽头。洞口尽头处,被一大片的荆棘覆盖住,有少许的光线从外面透了进来,使到里面亮堂不少。
她看着那些长满了尖刺的荆棘丛,摸出匕首,正寻思着要从哪里下手。他已赶了上来,手中长剑上挥几下,下挥几下,瞬间就将挡在洞口处密密麻麻的荆棘斩个一干二净。顾芝容这才想起,他的剑是削铁如泥的,的时候就手起剑落劈开了那里厚重结实的铜锁。
她心里还有气,也不理他,直直穿过荆棘走出洞口。他苦笑一下,还剑入鞘,也跟着走了出来。
乍然的光亮令到顾芝容不由微眯了一下眼睛,她看看四周,见这里是一座山的山脚,四周杂草丛生,皆有半人高,如果有什么人藏在草丛里的话,那绝对是不容易被发现。时值秋意渐近,野草有些发黄,再看过去的话,就是一条官道。
顾芝容心里面一阵欣喜,有官道那就有来往的马车,只要她拦住一辆马车,说自己走迷了路,给些银子,指不定会有好心的人家肯送她一程。
这样想着,真的有一辆马车落入她的眼中。
这是一辆绿绸八宝盖垂珠马车,看起来颇有气派,车辕上坐着一个年轻小伙,正在打瞌睡。
奇怪的是,这辆马车并不是停在路边,而是驶偏官道约莫一丈的距离,好像在等什么人。
顾芝容不管那么多,她只想马上赶回远宁侯府里去。这里一望无际的荒郊野岭,廖无人烟,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自己孤身一人,身无防身之术,只有一把匕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