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四批被困矿工升井,暂时再也没有矿工升井之后,略显疲惫的童安山,才在齐天翔的劝导下,不情愿地离开隧道口,走进帐篷指挥部休息.
在三个多小时的时间里,童安山就这么站着,静静地望着隧道深处,不动也不说话,即使有限的走动,也只是一次次地走到救护车前,与脱困的矿工师傅们一一握手,表示关切和慰问。短暂的行动之后,仍然是静静地伫立着。这样长久的伫立和单调的行动,连齐天翔都觉得吃力,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应付的。
“现在已经是六点多了,童局长也过来了一天了,我看童局长不如先回县里去,到医院看望一下送去的人员的救治情况,然后召集在县里面的同志,听取一下善后安置情况汇报。”等童安山坐定之后,齐天翔才慢慢地转身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茶杯,轻轻地放在童安山面前,试探性地望着他说:“下来的时间,哪边的事情可能要比这里复杂一些,您老经验丰富,给我们指导一下,使我们少出一些纰漏,少走一些弯路。”
童安山迅速抬眼望了齐天翔一眼,眼睛里不易察觉地略过一丝温情,但很快就被掩饰了下去,轻轻地摇了下头,看了张万福一眼,缓缓地对齐天翔说:“我这副老身板还能坚持,倒是万福同志应该回去休息一下了,都忙了整整两天了,还真是不容易啊!”
“我没什么,转转看看,听听汇报,晚上还不影响休息,没有什么关系的。”没等齐天翔说话,张万福就赶忙接过话头说:“我同意齐省长的意见,童局长应该回县里,下面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您决断,另外也还有很多工作需要您指导,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还是保持体力的好。”
看到齐天翔和张万福一唱一和的配合,童安山陷入了沉默,没有急于表示意见。他心里很清楚,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作为安监总局局长,他的身份和职责决定了自己所处位置的尴尬,没有事情不会有他的身影,只要他出现的地方,亮相的同时就是另一场灾难的开始。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现实,因此他尽力保持着冷峻和阴冷的神态,保持着与当地政府和官员的距离,即使出现敌对和干扰,也要保持独立的行为和判断,不被形式和表明现象拖累,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冷面冷心的形象。
其实童安山很明白齐天翔的用意,自己在这里,对他的决断和决定,都带来了一些干扰和影响,尽管这些都是无形的,但确实还是不能不正视的。
打破僵局的是周通,也就是周通的话,使犹豫中的童安山下定了离开的决心。
望着沉默的童安山,以及有些尴尬的气氛,始终没有开口说话的周通慢条斯理地说:“我到觉得,童局长和齐省长都应该回县里,处理一下县里善后工作之后,早点休息,因为明天上午二位领导还要到华沂机场,迎接国务院领导和省委的林书记,还要汇报工作和陪同视察,事情会很多。”
周通的理由合理又不容辩驳,都知道明天的事情会很多,国务院主管领导,受总理委托,对事故表示关注和慰问。省委书记要从省城赶到华沂机场,陪同视察和看望。这样高规格的视察活动,不但是小小的沂山县,就连华沂市一年也不见得会有一次,而且这样的活动还是因为事故造成的,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谁也不好说,唯一的办法就是认真对待。
有了这样的理由,童安山也不好再拒绝,只好同意由周通陪同先走一步。齐天翔和张万福等人将童安山送到中巴车前,看着他离去才再次走进帐篷。
对于谁会县里的事情,齐天翔和张万福发生了轻微的争论,齐天翔建议张万福回县里,今天晚上自己在现场值守,张万福听后激烈的反对,认为还是应该他在这里值守,理由就是他是现场总指挥,当然应该在现场。
其实两个人都清楚,随着救援进度的加快,今天晚上将是重要的时刻,很可能在某一个时间,就会找到压埋在矿车里的被困人员,而且还会伴随着伤亡,救援和救护工作就会变得更加繁重,可以说这一夜很可能会难以休息。
但在齐天翔的坚持下,张万福很快就明白了齐天翔留下来的真实目的,不禁对齐天翔处事的方法和用心,产生了更深的钦佩。
望着张万福深邃的眼神,齐天翔知道张万福明白了他的用意,就微微地笑着环视着众人,淡淡地说:“张省长和王铭伦你们都会县里休整,另外还有胜利集团的谢天晴和老于,以及刘四娃、王小虎等人,即使不能全部回去,也要限制他们在井下的时间,井下救援指挥由其他集团领导和矿领导负责,志新和朱守明留下来,其余人员回去做好明天的接待工作,以及下一步伤员救治和抢救工作,这些事情坚决不能松懈,更不能出现问题。”
看到众人纷纷离开帐篷去做交接工作,齐天翔才慢慢地恢复了平静,感慨地望着张万福,用眼神表示着感谢。
被张万福猜透心思是齐天翔预料到的事情,这些难以言说的心思只能靠猜来理解和执行。首先就是对即将出井矿工的牵扯,这是表面的意思,表明了齐天翔对被困矿工的感情。可另一层意思,是在现在这个时期,齐天翔不方便与童安山同处一个地方,尤其是晚上这个时间,不一起吃饭显得失礼,一起吃饭童安山的位置不好摆,两难的情况下不回去可能是唯一的选择。更为重要的是,面对即将到来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