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山脚下，再往上走就睡别墅了。宇文良不想回去，坐在马路边上闷头抽烟。他认真考虑了齐侠的那些话，也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太着急了。可能不急吗？韩子健已经牺牲了，被人出卖死在异国他乡，还他妈的死无全尸！那边的内鬼就是个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再来一发，到时候死的是他还是齐侠？宇文良不敢想，他只想尽快找到方法把马思戒弄走。那句说要崩了马思戒的话并不是他一时冲动的后果，他是真这么想的。他不想再看到有第二个韩子健，更不想成为第二个韩子健。卧底怎么了？卧底也是人，也惜命。他还没活够，还想回家看看爸妈姐姐，还想带着王磊好好过日子。话虽这么说，毕竟他宇文良还是有根的人，韩楚东那边真要火起来，他照样吃不消。要不，联系一次？
宇文良犹犹豫豫地掏出电话，琢磨了好半天，才把电话打出去。
韩楚东这一晚也很不安，齐侠说宇文良肯定会联系他，他就压根睡不着了。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桌子上的电话，这一看就是个把小时。当电话嗡嗡地震动起来，他的手快如闪电般按下接听键。
“宇文！”韩楚东尽量控制着自己的火气，“安全吗？”
宇文良乍一听韩楚东的声音，心里还是打鼓的。他也尽量保持平和的心态，说：“安全，我一个人在外面。刚跟齐侠谈过。”
“然后呢？”韩楚东问他，“有什么收获？”
“当然有。我觉得齐侠比我苦逼多了。你也真有能耐，居然搞到那个人才。”
“好了，别说他的事。说说你，韩子健同志的牺牲不是你的错，但是既然这事让你赶上了，不受影响不大可能。”
他以为韩楚东会劝他不要有心理负担，不要太纠结这件事。但是韩楚东没这么说，而是告诉他：“这是咱爷俩私下里说话，传出去我也吃不了兜着走。韩子健不能白死，那群狗娘养的混蛋必须给他偿命。虽然韩子健不是我手下的人，但是我跟他也是有了好几年交情的朋友。知道他牺牲那会儿，我真是想给你俩手榴弹直接炸了马思戒。”
宇文良险些没忍住笑出来，自己跟韩楚东一比明显还是嫩了点。宇文良就说：“那你给我啊。”
“我给你弹药是很容易，但是那之后呢？”韩楚东说话一向不紧不慢，“你怎么办？一起死还是被他们抓住再送回来一个脑袋？宇文，你离开我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不但要完成任务，你也要好模好样的给我回来。”
说到这里，韩楚东沉沉地叹息一声，“从我接受这个工作到现在，牺牲的同志已经有五个人了，我不想再有第六个。我给自己下了军令状，如果你没回来，或者缺胳膊少腿的回来了，我韩楚东辞职回家种田，养活你一辈子。”
“滚一边去吧。”宇文良笑骂，“我跟你一个老头子过一辈子，还不得懊糟死我。”
谈话到此，谁都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