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短剑用来杀敌未必好用,可毕竟是家传,到关键时候能护佑我杨家子孙的。要知道多年前与北越打仗的时候,多亏了这短剑我才捡回了一条性命呢。”后面说话的这人显然更老一些,多年前与北越打过仗的话,怎么也是个老兵了。
云婧川藏在**板下面,顾不得周围一股子汗臭味,手中紧紧捏着几根银针,竖直了耳朵,心弦紧绷。
听这二人说话的意思,难道是要出发去打仗了,专程回来取一趟家传短剑的么?
乍一听闻这消息,云婧川是又喜又忧。
喜得是,援军出动,阳平便多了分胜算,爹爹的境况想必也好一些,而既然打仗,二人必是谈崩了,神棍终于还是选择武力来解决问题;忧的是,一有战争,免不了又是血流成河,而那些,原本是可以避免的。
然而接下来二人的谈话,却是把云婧川惊得差点跳了出去。
年轻一些的那人道,“杨大哥,这云相真的被北越扣住了么?”
“嘘”杨姓男子忙不迭嘘声喝止,再开口却将声音压得低了很多,“要是叫王爷知道我们传这闲话,指不定会将你我二人如何呢。”
“也是,”年轻男子附和,“毕竟阳平主帅被扣,传出去士气必定十分低落。这仗还未开打,却已经输了一半了。只是,既然我们都已经知道的话,别人又如何会不知呢?就是不传怕也没什么意义了。”
杨姓男子叹口气,“我们知道的,这阳平城里却未必知道。退一步,即使知道,也不能确定。毕竟北越那边也没有确切消息出来。”
“可是,既然云相已经被抓起来,这仗为什么还要打下去呢?”年轻男子不解,“这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北越是为了云相一人才打仗的。”
“这大人物们心中如何想,我们这些小喽如何知道呢?还是专心帮我找到短剑吧。”听的脚步更近了一些,云婧川身形一紧,下意识捂上了嘴巴。
而这般细碎的动静似乎被来人听见了似的,杨姓男子驻足对着那头的人遥遥相问,“你可有听到什么声音?”
半响后,那头回应,“没有啊。”末了又笑道,“现在人都在外头,这里哪会有什么动静?”
云婧川躲在**底,甚至能听到被褥抖动随后被扔到**上的闷响声。只片刻后,年轻男子雀跃道,“杨大哥,是不是这个?”
杨姓男子喜悦的应了,二人小跑着离开了营帐。
然而,云婧川好不容易挨到没了动静,正待爬出去呢,自腰间有只手顺着脊背缓缓的爬了上来,直至停到肩侧,这才停了下来。
云婧川浑身僵硬。在这里趴了也有一大会,难道竟是还有一人么?若是当真,为什么方才那会风声未闻?
“你……”
“嘘,是我!”耳旁是女子的声音。云婧川侧头,于**下黑暗的光线中,勉强能看到女子一身月白袍子。
“侍祭?”云婧川惊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事情说来话长。”侍祭率先爬出去,伸手拉了云婧川出来,替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却是问起了云婧川的事情,“你不是从长平王府逃了出去么?怎么又跑到长平王营地来了?”
“你怎么……”
还没问完,月白袍女子摆摆手制止,道,“感觉又是个复杂的情况,这些还是日后再说吧。刚才那二人的话,想必你也听到了,什么打算?”
说起这个,云婧川猛地着急了,一手拉着女子的衣袖,急急的道,“侍祭,你能潜入营帐,是不是就可以不惊动任何人出去?我现在必须得去趟北越太子那里,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做!”
“果然还是要趟这趟浑水么?”侍祭扶额,虽然早已经预料到了,其实怎么说,这也算是她这几天搜集信息的重要原因之一吧,毕竟涉及到云相的话,以这女人管闲事的功夫,定然会出现的。
而既然云婧川要做,即使为了大祭司大人,侍祭也得全力成全。
“你先处理下你这样子,我在外面等你。”简单吩咐后,侍祭闪身出了帐外。
尽管听说过玄女医术精湛,可在看到云婧川的易容之后,侍祭还是惊讶不小。
除了身形之外,女子已然成了另外一个样子。黝黑的皮肤,倒三角眼,配上猥琐的挤到一起的五官,加上从营帐里顺来的衣服,乍一看上去,分明就是个小老头。
怔愣也只是瞬间的功夫。侍祭回神,“跟我来。”
七拐八绕。若是云婧川自己,想必早就迷失在这颇多的帐篷之中了。
但是因着需要避开人群,云婧川自然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应对。虽然绕的头晕不已,可是警觉凝神,勉强也算是跟上了侍祭的脚步。
侍祭带着云婧川去的地方,是马厩。
很简单,这里距北越驻扎地还很远,只靠着两条腿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去。而二人去的时候,显然兵士还没有来得及过来牵马,仅有的两个马倌,侍祭一手一个解决的很利索。
侍祭自知云婧川不会骑马,故而试探的挑着脾性较为温和一点的马匹。
而这头,云婧川则像是被蛊惑了一般,直直的向着有着独立马厩的一匹黑马走去。
“小心”侍祭一声惊呼,把即将靠近的云婧川拉着后退了好几步,“这马看着桀骜不驯,该是认主的。你这样的,怕是连马背都上不去,还是莫要妄想了!”
即便如此,那马的眼神,水汪汪的就像是在召唤着她一般。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