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恒有时候觉得很绝望。
身陷囹圄,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心知她欢喜的是那个人,他便不能让她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亲身父亲,面对种种指责,非议,只能硬着头皮认下来。为她做的事情,也仅仅如此了。
他不能横刀夺爱,不能自私自利,甚至连为她解决掉会伤害她的人都不能,只因为,她出声请求了。
长叹一声,慕子恒压制着心中将要喷涌而出的悲伤浅浅笑道,“你们都走,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走就走,谁乐意在这里看你们卿卿我我的?”徐愤而起身,骂骂咧咧,“但是我告诉你们,今日我不死,他日我一定会千般万般的报复到她身上!”
女子迅速的跑远,跟着的老嬷嬷紧随而上,秦珏见状望了望云婧川,最后还是转身追了上去。
屋子里最终还是只剩下了云婧川与慕子恒二人。
沉默许久,终于还是慕子恒先行开口,“你也走。”
“小安子,我……”该怎么问出口呢?云婧川并不知道。
起先来的时候一方面是因为这是那救了她的红衣人的要求,而另一方面,是想要想办法为慕子恒以及云家翻案。可是这个时候她怎么还能若无其事的问出那些话呢?
原来说着他欢喜她的时候,真的是真的。
长久以来,他对她的心意,她并不是完全没有觉察。只是,开始的时候不知道,后来知道了又有了更加喜欢的人。
她始终没有办法去回应他。甚至因为长平王的关系,她必须要疏远他。甚至之前她还说了很多违心的话。
而今,长平王并不在,所有人都已经离开,撇去那些身份,地位,以及种种纠葛,他们是否可以好好的谈谈呢?
云婧川生了死侥幸心理。
“小安子,以前的话都不是真的。我不是那么恨着你的。云默哥哥的事情也都是我冤枉了你,对不起,一直没能跟你说对不起。对不起,一直都——”
“不要再说了。”慕子恒喉头微动,拒心下已经叫嚣着想要冲破一切阻碍去做想做的事情,去说想要说的话,但是慕子恒还是冷若冰霜,“过去的就过去了。”
顿了顿,慕子恒又冷声补充道,“我是曾经喜欢过你,但也只是曾经。关于徐,一开始我也没想杀她,毕竟,是我的妾侍,而且,我现在的身份也不是可以随意****的。”
“毕竟是曾经喜欢过的人,所以我并不希望你受伤,所以才出手相护,但……”慕子恒心口一哽,“也仅限于此了。我不是皇亲国戚,所以长嫂相称是为不该,王妃贵体若有恙,草民担当不起,所以还是冒昧的请求您,离开这里。”
冷冷的语气中满是疏离,云婧川哭着哭着,也不知从何时开始,眼泪渐渐干涸了。
过去的就过去了。
好似什么时候她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莫名的,从男子口中听到这一句,云婧川竟然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如果他不再爱她,那么,是好事?至少,若是长平王再想用她来伤害他,就变得不可能了?
云婧川缓缓起身,于**边拿了拐,架着又走回到男子的身侧,思虑片刻,最后还是道,“我会走的。那些事情你不想说那就不说了,但是你要多多保重,徐说的,其实有些还是对的,不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那,我走了。”一瘸一拐的走出外间,临出门的时候,云婧川顿了顿还是移至破烂的桌子旁,自怀中摸出了许多瓶瓶罐罐,一个个整整齐齐的摆了上去。
幸好做好的时候有注明是什么类型的药。云婧川心想着,边出去带上了门。
而在云婧川走后,男子缓步而出,望着她留在的东西,突然间,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