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歌单手撑着下巴,问道。
“我一介书生,能做些什么呢?”万城半开玩笑道,“半夜里睡不着,所以起来弹弹琴。我听闻花门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想与他共同探讨一番。不料未等他来,琴弦却自己断了,我只得通知他不用过来了。谁知这时,就发生了命案。”
他右手背上被琴弦打到的红印子已经褪去,现在恢复如初。有了之前熊英的证词,这个不在场证明可以成立。
倾歌拿起笔在标有“万城”的方格上写了几个字,道:“感谢你的配合,现在暂时没有你的事情了。”
万城打开折扇,“祝你早日能够成功破案。”
同样回答。
万城前脚刚走,熊英便进来了。他环顾四周,见倾歌一人淡淡地看着他,急忙道:“唐小兄弟,你要相信我,我莽汉一个,与那两人无冤无仇,怎么可能会做出杀人这种事情?”
他生在乡野,本是粗鄙之人,听到有杀人案,便想要来凑凑热闹,怎知这一凑就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这里只有他和倾歌两个人,熊英从未进行过这样的问话,可能因为有些紧张的缘故,他脸上尽是汗水,有些微红,说话语无伦次。
“不必紧张,坐下。”倾歌比了个手势,说道。
熊英一屁股坐下去,他用的力气很大,似乎在替自己缓解压力。他再度开口,似乎还想为自己辩解些什么:“唐小兄弟,我……”
“你自己清楚自己没有做,便是没有做,不需要说这么多为自己解释。”倾歌的话不多,但好似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安抚着熊英急躁不安的心。
“我明白了,你问吧。”熊英安静了一会儿,说道。
“从回到客栈到命案发生的这段时间里,你都做了些什么?”
“睡觉啊。”熊英尚未思考就脱口而出,“回到房间后,因为白天的事情我左思右想,兴奋得睡不着觉。但隔壁房间突然传来了琴声,嗯……就是很好听的那种,然后我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人在叙述一件事情的时候,最先想到的就是印象最深刻的那件事,所以说起话来前后逻辑不会连贯。但是如果心中有鬼,说出来的话必是完整的叙述,就好比之前任姑娘回答倾歌的话,思路条理清晰,根本就是准备好了的证词。
也就是说,熊英没有说谎。
“你可以走了。”倾歌写下字后,对熊英说道。
熊英惊讶:“就这么完了?”以前他看过公堂上的审讯,县令大人都要问上好长的一大段话才会确认嫌疑,怎么这唐影就问了一个问题?他真的知道如何破案吗?
倾歌点头,“没事了。”
最后一个进来的,是葛焱。
葛焱将青铜剑放在桌上,充满不说话。
与之前不同的是,倾歌没有问问题。
“葛义天。”
她这么说。
葛焱的动作一顿!
“该叫你葛焱,还是……葛义天之子,葛焱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