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焱的双腿一个趔趄,控制不住地颤抖着,他睁着万分惊讶的眸子,不可思议地看着倾歌:“你……?”
“黎倾歌。”倾歌道,“我是将军府二小姐,淮都前任知州唐千莫的外孙女黎倾歌。”
“葛焱,字炎昊,家父葛义天,见过小小姐!”葛焱双腿跪地,像是松了一大口气,朝着倾歌跪了下去。
果然,炎昊是他的字。
那么一说……难道那群人都不知道葛焱的真名,才在纸条上写了他的字?
或者是特意,为了麻痹人视线的?
倾歌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
难不成,徐霄想表达的,是某一个人的名字,或者某一个人的字号?
而不是“唐”?
“不必多礼。”倾歌淡淡道,“打从你一进入莲悦客栈起,我就注意到,你的视线全然不在眼前景象中,你在环顾四周,或者说在等待着什么。”
“在旁人看来,你的目光完全落在青铜剑上,可是你仅仅只是低下了头,用长发遮住脸而已,至于动作究竟如何,没有人看到。”
“在杀人案发生的那一刹那,你明显肩膀微微颤抖,那是紧张的表现,以至于你没有向万城、熊英那样一看到我的动作就跟着我一起跑出去。那么,你在紧张些什么?”
“我曾怀疑过你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身高可以伪造,不在场证明当然也可以伪造,而且你会武功。但是很遗憾,你一味冷淡的举动让我排除了这个可能性——如果你真的是凶手,真的要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么久吗?换句话说,你太会伪装了。”
“这么一想,你的身份就成了一个谜。”倾歌望着葛焱,不紧不慢地说道,茶杯中茶水温热的气息氤氲,围绕着她的脸。“当昨夜我听到张县令与徐霄等人的谈话,以及发生密室杀人案后你的反应,答案俨然已经浮出水面。”
“张县令问徐霄许海:‘你们记得葛义天吗?葛义天的小儿子葛炎昊不见了,随着一起消失的,还有他们家祖传的青铜剑。’经他们这么一说,再加上你手中拿着青铜剑,现在又身处淮都莲乡,我就开始猜测你就是葛炎昊。”
“这时候,命案发生了。”倾歌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茶杯的一侧,抿了一口,又继续道:“而本该与他们相隔三层楼的你——却出现在了天字四号房门口。不错,在旁人看来,你确实是最有可能成为凶手的人,然而,你不是。你的一举一动,很好的证明了这一切。”
“在昨天,你是不是认出了徐霄和许海?你悄悄记下他们房间的位置,打算半夜过去与他们坦白身份。不料,他们两人居然被杀死在房间里。”倾歌缓缓的,将她所有的分析全盘托出。
在这短暂的一天里,出于职业习惯,她没有忽略在场每一个人的小动作,并且将葛焱的奇怪表现铭记于心。正是这一点,让它成为了主要线索。
“小小姐心思过人,属下惭愧!”葛焱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