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正好是孟海公的三千水师负责守把,孟海公给闻人遂安施礼之后,安排手下人卸船上的东西,把闻人遂安等人请到山上的营帐之中,杨勇和玉镜公主作为闻人遂安的亲卫武士站到了营帐门口处,观察着这里面的一切。
闻人遂安到了营帐之中,坐在主帅位置上,孟海公和其余众将站在下垂手,恭听闻人遂安的训示。
杨勇早就注意到了孟海公,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见此人身材魁梧,脑袋却不大,一张小饼子脸,两只小眼睛细而有神,颌下黑胡须,看年纪在四十岁左右,一身青铜甲衣,腰悬宝剑,外罩青褐色的战袍,足蹬牛皮战靴。
这时,闻人遂安一看这里全是自己的兵将,没有湖州兵将的身影,他就传令让无关众将出去,营帐之中除了闻人遂安和孟海公外,只留下几个心腹大将,当然,杨勇和玉镜公主等一批亲卫武士仍然在站营帐门口随时候令。
孟海公一看时机成熟,就把自己投降杨勇的事告诉了孟海公,至于杨勇和玉镜公主跟他一起进山,设计诛杀沈法兴的事,闻人遂安先没讲,他想先看看孟海公的反应,统一了意见后,再把门口的杨勇引荐给孟海公,然后布好口袋,再传令把沈法兴请来一杀,这事就算完了。
可是孟海公听了闻人遂安的话,脸色立马变了,“王爷,我们怎么能这样做?当初是王爷让属下把沈法兴当贵客接进山的,双方打成一致要共同对付杨勇,可现在我们又慑于杨勇的兵势屈膝投降,这哪是英雄所为呀?传出去我们岂不为天下人耻笑?属下人微言轻,也不在乎什么脸面,可是王爷毕竟是成大事之人,何以服天下立霸业呀?”
闻人遂安这次和杨勇来会稽山本来是胸有成竹,认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可是没想到孟海公竟然说出这番话来,这也是孟海公第一次和他的看法相佐。
闻人遂安耐着性子开导道:“将军言之差矣,沈法兴残暴不仁,忘恩负义,睚眦必报,滥杀无辜,我们跟他合作必为其所害,太湖山庄就是前车之鉴。当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各霸一方,争斗不休,然有能力得天下者,唯义勇一人矣!识时务者为俊杰,将军应该看清形势。”
孟海公摇头道:“王爷,我们投降谁不成,为什么非要投降杨勇?杨勇是个什么人您不知道吗,fēng_liú成性,放荡不羁,除了玩女人就妖言惑众,这是前朝余孽,连其父兄都容之不下,视为反贼,到处诛杀。他先勾结西秦薛家父子杀官夺府跟他亲兄弟干,连他亲兄弟的女人也霸占了,后来又勾结胡匪,引狼入室,杀了河北王窦建德,属下至今未为窦王报仇,我们怎么能投奔他呢?王爷肯定是听信了什么人的谗言了,不过现在还不晚,随便找一颗将士的脑袋冒充沈兴法的,交给杨勇,然后出其不意将杨勇宰了吧!”
……
就这样,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就统一不到一块了。
二人的对话,帐门口的杨勇和玉镜公主听得清清楚楚。杨勇暗道:“怎么样,果然被老子说中了,这个老孟头对老子成见这么深,仍然忘不了为他的旧主人窦建德报仇的事,看这意思闻人遂安还说服不了他,这事麻烦了。幸亏老子今天来了,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哪一步。”
这时,闻人遂安就急了,他曾经贵为吴郡王,向来是说一不二,谁敢跟他讨价还价?可是没想到昔日最信任的部属之一,曾经比较得意的水师统领,今天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跟他这样掰扯不清,更重要的是,杨勇和玉镜公主还在门口看着呢,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这个该死的孟海公,今天难道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胆了不成?再敢多说一句,非传令杀了他不可!
闻人遂安想到这里,把大脸蛋子往下一沉,拍案喝道:“大胆的孟海公,本王今天找你不是跟你商议,而是向你传达命令,这是本王决定的事,你敢忤逆本王吗?”
“啊……末将不敢,末将刚才只是发表自己的看法,既然王爷决定的事,末将遵命即可。”孟海公一看闻人遂安急了,眼珠转了转,赶紧施礼赔罪,但心中咬牙切齿。
闻人遂安的脸这才又舒缓下来,“既然如此,立即传本王的命令,把沈法兴请来,就说本王跟他有要事相商,我们在帐外埋伏好人马,等沈法兴一进帐,立即动手!”
“诺……末将这就去安排。”孟海公说着,身子慢慢往闻人遂安近前凑,手早扶住了腰中的佩剑,“王爷,还有一件事……”
孟海公的身子离闻人遂安只有一尺来远了,突然,孟海公的小眼睛两道凶光一闪,冷不丁拉出宝剑,一剑向闻人遂安的脖子刺去。
闻人遂安等着他说什么,丝毫没有防备,他想破脑袋也想到不孟海公敢给他来这一手,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双眸之中刚闪过一丝惊惧,孟海公的宝剑就到了。
说时迟那时快,扑的一声轻响,冰冷的剑锋就插入闻人遂安的咽喉。由于距离近,孟海公下手也恨,这一剑刺得很重,三尺宝剑从前面刺进去,从后脖子处透出一尺来长,血沫飞贱。
闻人遂安惨叫一声裁倒在桌案上,鲜血迸溅得桌案和地上以及孟海公的身上脸上到处都是,应该是刺破了大动脉。
谁也没想到能发生这种情事,突如其来的变故,帐内外的将士全惊呆了,包括杨勇和玉镜公主在内,眼也瞪得多大,太出人意外了,几乎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