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有此猜测,众人看向姬发的眼神可是更不好了,只不过事关重大,无人敢真的胡乱说话,便就是谋士,虽心下欢喜的什么似的,也不敢就此事上胡乱攀扯。
自己想要办成承恩侯交代的事情,可是得依靠了那没什么脑子,却很是忠义的副将顶在前面才行,如今情形之下,哪里能剑指飞廉将军,那绝对就是在找死了。
谋士眼神很是暗淡了一会儿,生生的将心里的那丝狂喜给压了下来,转而很是仇恨的眼神望着姬发,虽身子瘦弱不堪,可却偏生很是有些豪迈之气在里面。
“逆贼休要胡言,你犯下此等不赦之罪,难不成还妄想脱身?主帅是何等身份,此番便就是奉圣旨前来平叛的,岂会见你这个罪人,我等恨不能食尔之肉,喝尔之血,此时却是要先问你,可知道自己都犯了何罪?”
姬发眼见着这些人聒噪的很,好似并非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行动,可是一时的兴致所至,竟能聚集这许多人吗,而且居然被阻拦也不肯退却?
难不成这些人里面都是有亲人故旧死在自己的手里?一念及此,姬发的眼神便就很是有些飘忽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直接和间接杀的人可真的是不少了,若是严格说起来,怕是要有几万人了。
他们想要为死者报仇,以至于都肯逼死了守将,置主帅的军令如无物,怕是断然不肯轻易的放过自己了,可越是如此,姬发便就越是不肯轻易认错的。
自古以来尊卑有别,自己乃是公卿之后,而眼前的这些,不过就是些什么都不是的穷苦人家出来的,靠着拼杀攥一个温饱之人,若然不是自己犯了朝廷的忌讳,便就是将他们都杀了又能算得了什么,谁人又敢真的来质问自己。
偏就不信了,现下这些封疆大吏之中,竟能有一个手里没有沾过无辜者的鲜血的,让自己认错?那岂非是让自己自降身价。
若是能够保留下性命,且能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的活着,自己许也是能够考虑的,可眼下分明不是,便就是自己肯妥协着一步,他们也决计不会放过自己,到得那时,自己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遗臭万年了。
姬发也是在阿谀我诈之中活过来的,岂会不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可是如今也是顾不得旁的了,既然飞廉将军想要利用自己,那自己又凭什么不能利用他来保命。
本就是利益之交,他想来也是清楚的,保护自己就是他的责任,真个做不到的话,也就怪不得自己拉着他一道去死了,好歹黄泉路上有个垫背的,自己也算不得孤单。
况在姬发的心里,对飞廉将军还是很有信心的,将军府的威望,在殷商而言,可谓是一个神话了,与闻家闻半朝的跋扈不同,将军府可是老百姓和军中将士们心里忠义不二的一个所在,早已是不可磨灭的丰碑了。
不拘何人,哪怕是皇族,若是胆敢辱及将军府,怕是都要被人给活活的用吐沫星子给淹死,想来就算是帝辛老儿说将军府叛国,都会有很多人为其喊冤,甘愿陪之一道赴死的。
这些人来势汹汹的,对自己也是极尽辱骂之能事,可又能如何,方才自己提及飞廉的时候,他们还不是顾左右而言他,明知道此事里面越不过飞廉的影子去,却偏要自欺欺人的只捡了自己来说,反将那明明很有问题的大元帅给捧的高高的,也不怕掉下来摔死。
不过这样也好,只要他们不是打算造反,而又还将飞廉将军当作一回事,那自己的命应该就可以保住了,至于事后会不会心中合计什么,或者会给将军府造成多大的影响,就不是自己该操心的了。
一念及此,姬发的眼神就越发的轻蔑了,并非是故意想要惹恼了这些人,而是自己当真有些瞧不起这些个卑贱之人,明明没有那个改变命运的能力,却偏要去碰个头破血流。
不屑的向着谋士身旁迈了一步,眼光又粗略的扫了一圈其身后的人,方才缓缓开口。
“知道你们都是为朝廷卖命的,此番也有很多同袍死于我军手中,可那又能如何,战场上的厮杀,自然该在战场上找回来,难不成你们竟然怕了?不敢与我威武之师一战?是以只能龟缩在此,没事来寻个晦气?”
姬发不过是想将仇恨旁引些许,却不想这话可是点燃了爆竹了,众人都是憋红了脸,双眼瞪的欲要喷火一般,明明自己这方才是朝廷正统,为着剿逆而来,如今可倒是好了,不但逆贼不让杀,就连那伙子乌合之众都不让打了。
明明是散架子的架势,却偏偏不肯去推,生生的让叛军又聚拢在了一处,便就算是存了一网打尽的心思,不在乎将士们死伤多少,那现在也该是动手的时候了,却仍旧任由敌军随意的叫骂,责令闭不应战。
现下被姬发这么一讽刺,当真是有些恼羞成怒了,偏又反驳不得,场面诡异的让姬发心中不安,暗道难不成自己竟然想差了?
谋士心中却是高兴的,自己就怕这火不够旺盛,如今却是让人欢喜的,都不需要自己去特意加了柴火的。
“你这逆贼,休要胡言乱语,我等乃朝廷之师,岂会不敢应战?此番来寻你也不过是因着你恶贯满盈,实在该杀,今日定要为死去的兄弟们讨些公道。”
谋士说罢,也不再讲什么道理了,心道那副将怕是用不多久就要到了,留给自己的时间定然不会很多很充足,是以当即冲上前去,照着姬发就是一脚。
姬发本就出身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