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士也想到过这一层了,所以虽说有些失望,但却并不会真的绝望了去,其实只要是副将不曾真的放弃了兄弟们,对于谋士而言,就不算是最坏的结果,且这一趟就没有白来。
如今见副将很是落寞伤感,忙不迭的开口相劝,生恐他就此消沉了下去,自己可是还要赶去救人的,万万不能在此时出现纰漏不是。
副将被安慰了一番之后,心情也是恢复了一些,虽不能说立刻就可以战斗,但也总算是没有那么强烈的绝望之情了,只让谋士好好想想,这总要破开眼下的困境才成啊。
谋士也愁啊,这可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可是副将能指望自己,自己却不知道能去指望谁啊,这一郁闷,胸口都憋闷的透不过气来,谋士无奈的揉了揉胸口,可不正好摸到了藏在里面的血书,心念一转,顿时来了主意。
眼睛晶晶亮的望着副将,就差过去摇着他的肩膀了,声音虽强行压抑着,仍旧免不了带着颤音。
“将军,有了,那些虽是大元帅的亲卫,可也都是出自将军府的,他们自是不顾一切的执行命令的,但定然把将军府的声名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您只要写下一封血书,言明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乃至于恶来将军的立场,小人将之带着去寻他们,想来是有机会阻止这一场杀戮的。”
谋士这话说的很是激动,副将听罢却是有些为难,这是要将飞廉将军所作的恶事,都堂而皇之的放在阳光下曝晒了。
自己虽有一些心理准备,可长久以来,为长者讳,为尊者讳的习惯仍旧是根深蒂固的,如此作为,自己也是觉得大有不妥的。
可如今人命关天,也容不得自己多加顾及了,若然是自己这一条命,副将定然当即抹了脖子,奈何如今的是百十条人命,而且看着大元帅这执迷不悟的样子,怕是接下来还有的牺牲了。
一念及此,副将也就咬了咬牙,点头应下了,虽不曾说什么豪言壮语,却是直接撕了里衣下来的,咬破了手指,便就洋洋洒洒的写了起来。
不一会儿便就写好,副将很是郑重的将之交与了谋士,让其无论如何也要救下众人的性命来,将军府的门楣,断然不能染了兄弟们的血。
谋士自然是小心的收好,言道自己乃是偷偷过来的,还好生蒙骗了门口的守卫之人,虽说大元帅得手之前该是不会过来查看的,但也需得防着这些人心眼子多些,巴巴的去禀报,为防夜长梦多,自己是不能久留了的。
此处乃是军营,外面的将士多的数不胜数,虽有心想将副将救了出去,却也是有心无力的,这一点倒是让谋士真心有些难受,自己这一封血书,怕是会令得飞廉将军震怒吧。
此人现下的心性,已然是与疯子没有多大的区别了,如何能指望了一个疯子去仔细的考虑了利弊得失呢,万一真的就恨上了副将,那可怎生是好。
副将也看出了谋士眼中的顾虑,自己比之还要了解大元帅,方才的那一番争执,已经让自己彻底的死了心,如今还能够得了这等结果,自己的血书许还能救下众人的性命,这对于副将而言,已是最好的结果了,便就是立时死了,也没有丝毫的不甘心之处了。
登时就逼着谋士快走,若是在为自己有一时半刻的迟疑,自己这便就一头碰死在他面前,也好让其没了后顾之忧。
副将真个不是怕死,如今要面对的一切,对于自己而言,其实都比死本身还要来的让人伤感绝望,不过自己的命现在还有用,说不定还能让飞廉将军有那么一点点的顾虑,还能为将士们争取一些活命的机会。
但若是谋士真的不肯走,副将也是绝对不惜一死的,见到副将眼中那幅解脱的神情,谋士心中方是明白了,此时他所经历的痛苦,怕是比死要严重的多。
自己也是一个懦夫,便就是明知副将有多么痛苦,也希望他能够活着,不要因为自己亲手的推动而丧命,是以不敢再多停留,只冲着副将郑重一跪,很是磕了三个响头,这才抹去不知不觉中流出的眼泪,转身而出。
谋士这一出来,当即就换上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尤其是守门的人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念头,此时就更是信服的没有一丝怀疑了,以至于这本该最是森严的地方,倒是让谋士走了个如入无人之境。
也是因着他是从那最为隐蔽的地方走出来的,以至于旁人都不曾生了疑心,都觉着定然又是大元帅新近提拔起来的人之一,也不想凑过去招人烦,还让往日的兄弟们误以为自己要去巴结,背叛了他们,是以都躲得远远的。
谋士都不曾想过自己的运气能好到这等地步,不但不需要躲避了别人,反而是别人都来躲避自己,很是轻松的就来到了最边缘的所在,可越是这种底层的地方,人也就越是杂乱了起来,况在军营之中怎么活动都是无妨,一旦想要出去,那可就需要手令了。
加之如今情势不明,这把守的将士们就更是小心谨慎了,内里乱成了什么样子,他们管不着,当然也是管不了的,但是却定然不能让人趁乱逃了出去,更不能让叛军趁机混了进来。
谋士也是熟读过兵法的,只寥寥几眼,便就看出了这等严整的态度来,是以也不敢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到时候真的被按住了,自己可就无力回天了。
仍旧瞧瞧的回了方才偷衣服的大帐里面,幸好旁人还都没有回来,为了不让人发现有什么异常,谋士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