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竟是连你也来劝孤选秀,王后许了你甚么好处,竟能让你如此?”
“大王,老奴冤枉。.. 。”
帝辛如此大的罪名扣了下来,安公公是委实不能接的,当下便跪地陈情,啼泣不止。
“老奴一心只为大王计,说句大不敬的话,若然王后娘娘所请无礼,莫说好处,便是要了老奴的项上人头,老奴亦是不会对大王劝谏半句的,老奴自幼伺候大王,便是‘性’命都是大王的,从无半点‘私’心的。”
“好了,莫要哭哭啼啼的,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如此这般,成何体统。”
其实安公公的忠心,帝辛是信得过的,方才不过是气恼之言,并未当真。
见安公公如此急切的辩解,自是收敛了些情绪,不再肆意责怪。
“是,老奴失仪了,大王恕罪。”
“安子,孤并非不能选秀,只是现下孤当真是没有这个心思。”
“大王,您正当壮年,很是该广纳后宫,绵延子嗣,国事自是要紧,可这子嗣绵延,才当真是祖宗基业的头等大事啊。”
“子嗣绵延,孤岂会不知?岂会不想?只是这幕后之人迟迟不见端倪,三王子已然遇难,便是有再多的美人,能够怀有龙裔,便当真能平安诞育吗?”
“大王,这却又是不难的。”
“哦?”
帝辛当真为此事愁闷了许久,若不是今日有王后所请扰了心神,又加之安公公乃是自己信任之人,此话亦是断断不能说的。
“大王便是一时三刻不能明辨此人,但左不过在这后宫几位主子之中,大王广纳美人,只消冷着几位娘娘些,再将新人的宫殿赐的与现下娘娘们所居之处远上些许,也便无妨了。”
“你所言亦是有理,只是有些事情终究防不胜防的,便如三王子,难道那柳采‘女’住的还不够远?又是个无宠的,三王子便是能出生,难道能尊贵的过洪儿和郊儿去?哪里便值当她们如此。”
躲避?哪里便是办法了,想在后宫无人问津,安静度日,便除非对任何人都没有危害,亦是无宠的紧。
只是,若当真如此,又哪里来的龙裔,这本便是无解的难事。
见三王子之事对帝辛打击如此之大,安公公亦是叹了口气。
想来大王当真是对二位王子不满的很,不然哪里便会如此期待一个尚未出世的孩童。
“大王也莫要烦恼,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便会直了,不若大王亲自送了三王子的牌位去太庙,一来了却这段父子的缘分,二来也能向主持探问一二。”
太庙自非寻常庙宇可比,能被先王御笔钦赐,自是全赖主持乃得到高僧。
此等方外之人,当真能窥测些许天机的,若能为主子宽解一二,亦是好事一桩。
“便就如此吧,此事你亲自去张罗,切莫‘露’了行藏,孤正好借此机会,看看这朝歌百姓的民生到底如何。”
帝王便是富有天下,生活的所在亦不过是这方寸之间,不拘什么,都是听了旁人说的,哪里又做的了准。
听得都是文武百官想让你听到的,看的,亦是如此,所以才说这守江山难于打江山。
开国之君,自是了解百姓疾苦,天下的真相的,可是后世之君,便被束缚了眼界了。
帝辛半生戎马,便是想挣脱了这些劳什子的约束,却亦是不能,现下哪里会不想看看这真实的情形。
“是,大王,老奴遵命,老奴定会安排的妥妥当当的,管教大王心情顺畅的很。”
“你办事,孤还有甚么不放心的,自管去做便是。”
“大王……”
“尚有何事?”
“大王此行总要数日,不知要哪些人随行,还望陛下明示,老奴亦好安排了去。”
“左不过平日里用着顺手的这几个罢了,旁的,你自安排便是。”
“大王,老奴的意思,是请大王示下,此次要带哪位娘娘随‘侍’?”
“‘混’账东西,佛‘门’清净地,岂容如此****之事,况孤是为三王子之事前去,又哪里有此闲情雅致。”
安公公此言本无过错,不拘怎样,总是该请示了的,只是帝辛听在耳中,却很是不快的。
怎得一个一个的,都在提醒自己,子嗣凋零,这些事自己又岂会不知。
只不过一直被自己压制着,便亦是无人敢提起的,现下立储风‘波’一起,便是压都压不住了。
“大王恕罪,老奴岂敢玷污佛‘门’清净地,不过是想着大王在宫外,一应的伺候难免疏漏,奴婢们便是再得用,再尽心,有些时候总归不如娘娘贴心,是以才有此一问。”
安公公如此说,帝辛亦是稍稍消了火气,诚然,奴婢可以伺候自己衣食住行,但便是想说说话,奴婢都是万万不行的。
况这往来数日,总是难免有个什么想法的,有备无患,亦是无妨。
一念及此,帝辛便也是当真仔细考虑起来,现下宫中不过几位嫔妃,倒也不是甚么费心的事。
除去王后须得坐镇中宫,不能擅离,再除去黄贵妃被禁足毓秀宫,再姜采‘女’要照顾大公主,况便是不需如此,自己亦是对她不喜的。
那便只需在羽皇贵妃,媚贵妃和沈美人之间选择一个了。
见帝辛脸‘色’沉‘吟’,安公公自是不去打扰的,只是静静的‘侍’立一旁。
做奴才自然要有做奴才的觉悟,凡是提醒道亦是够了,若然妄想替主子做决定,那便是在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