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将军虽对凝香的布置不甚明白,却也因着这云山雾罩的感觉,而深感厉害。
连带着,对这远在千里之外的王后娘娘,也是充满了敬佩之情的。
“姑娘放心,末将都听明白了,也都记下了,这几样都不甚难办,定然不会出丝毫的差错。”
葛将军的可靠,凝香自然是不疑的,是以听到他说没有问题,也就放心的点了点头。
“如此便好,切切记住,此番仅是为了娘娘的大计而做的些许布置,并非为了拼命,将士们都是有老有少,有家有子的人,数不清多少泪眼在日夜里苦苦的盼着他们回去,如非必要,莫要逞匹夫之勇。
没有意义的情况下,哪怕只是扔下了一个同袍的性命在此,都是一种无可挽回的罪恶。”
凝香一向是个单纯善良之人,如今领兵在此,可是见惯了鲜血,也见多了杀戮的。
今日还在一处欢笑的人,明日说不定就不见了,连一具冰冷的尸体都来不及去收。
便就是可以收拢了的,也只是比曝尸荒野好了一个入土为安,且是回不到朝歌了,连一个留给家里人凭吊的念想都没有。
这些个事就是不能去想的,一想就让崩溃了去,那视线所及之处,满目的鲜血,凝香甚而有些怀疑,熬过了这一场,此后自己还能有什么可怕的,可再看不开的。
心早就似绷紧的弓弦一般,不碰就要断裂了的,如今可算是得了娘娘的吩咐,知晓了可以保全这些跟随着自己的鲜活生命,哪里还能不多加叮嘱,善加注意。
飞廉将军就是一代儒将,爱兵如子,是以凝香这等温润之语,不但没有引起葛将军的不悦和鄙夷,反到是更加的尊敬了一分。
这份敬重乃是属于凝香自己的,并非是因着她的其它身份之故。
“姑娘如此体恤士兵,末将代他们谢过了,将军一向视将士如手足,末将不才,也不敢有丝毫的轻贱之举,姑娘自可放心。”
将妲己交代的事情都布置了个严严实实,凝香方是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一放松,所有的疲惫和慌乱就都袭扰了上来,整个人都险些瘫倒在榻上,奈何现下还不是自己能够休息的时候,是以凝香只得强打了精神,支撑着自己又站了起来。
好生梳洗了一番,让自己看起来更为神采奕奕,也更加的胸有成足,这才向着大公主的帐子而去。
“凝香,你终于来了。”
大公主正在帐子内忧心忡忡,被奴才提醒了,方才发现凝香进来,竟是亲自去拉了凝香的手,一道坐下,也不拘那些个虚礼。
“几日不见,公主倒是学会了未卜先知了,竟是能够知晓奴婢要来?”
凝香倒也不矫情,掩口笑着打趣道。
在娃宫之时,凝香与大公主本就已是相熟的,如今就更是关系亲近了。
是以在内伺候的奴才也不怎生惊讶,只乖乖的出去准备茶点,将帐子留给大公主和凝香自己去说些要紧话了。
“看你能这般打趣本宫,本宫也是开心的很了,哪里就能未卜先知,不过是想着,待外面的事了了,你定然是要来告知本宫,也好让本宫安心的。
是以就****的盼着,果不其然,今儿可将你给盼来了。”
大公主虽还未成年,却已然有了封号,且是在自己的封地上,是以这自称也就得按着规矩来了。
但因着态度和情分明明白白的在那里摆着,是以倒也不会让凝香有什么疏离感和不适。
“想不到区区几日,公主长进了这么多,都快要赶得上军师了,这若是假以时日,这大商朝,可不是要多了一位女大将军王。”
大公主被凝香打趣的很是有些羞赧,作势与之厮闹了一会儿,方才罢手。
“本宫能懂得什么,不过是日夜里忧心,嚒嚒说,一切母后自是会有安排的,让本宫安心等着,莫要去搅扰了你罢了。
本宫思前想后,也确是如此,帮不得你什么,总也不能再给你填了烦忧不是,如今看来倒是越过天晴了,你这脸也不若前几日那般霜打了似的。
好凝香,有什么好事情快说与本宫听听,可也让本宫睡个安稳觉。”
如今尘埃落定,加之凝香也不是外人,大公主倒是不怕被笑话了去,很是巴巴的絮叨了好一阵子,自己这些日子来的担忧和难眠。
凝香对大公主除却恭敬,倒是更多了几分怜爱的。
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身份至尊至贵,却是受尽了苦楚和欺凌,若不是主子怜悯,怕是下场悲惨,决计难有善终的。
也心知这几****心中定然是不好过的,不过强忍着不去询问自己罢了。
是以忙不迭的保证再三,言道主子已知晓了这里的情况,做了好些个布置,如今虽还是对峙于此,但却是自己这方面占尽了上风呢。
相信不日就可以平定了叛军的,届时自己可是要好好的陪伴着公主好好的视察一番,属于她自己的封地。
如此一来,大公主可算是放了心了,深深的吐了口气。
“母后的话,那定然是没错的,本宫相信,母后就算是说要这西岐自行投降,也定然是可以做到的。
说来倒也是奇怪,本是一刻也安宁不下来的心,被你这三言两语的,就轻易的开解了去,竟是再也没了半点的起伏。
待到叛乱平定了,你可得好好的陪着本宫在此盘横几日。
本宫要将这黄花岭都走上一个遍,就我们两个一路的走过去,才不耐烦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