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当作人质扣在了牟平,完颜允恭没有发火。身边侍卫因试图打探对方隐秘而被人给宰了,他除了恰到好处地表示出伤感之外,同样没有采取任何过激行为。大金国十万铁骑因顾忌他的安慰而被人当作猴耍,人家也从未进行谴责。闭门不出一心只读圣贤书,闲来无暇苦练丹青之技,这位被绑来的大金国太子殿下俨然是把牟平府衙当成了修身养性的世外桃源,愣是让鱼寒的无数损招都因无法使其在愤怒中犯下错误而难以施展。
“忙啊!咱这种拖家带口的穷人可不像太子殿下您家大业大不愁吃穿,为了养活这一大家子不受冻挨饿,咱都快忙得脚不沾地了!您瞅瞅看,咱比您当初来牟平的时候都瘦了一大圈!”这个时代的人怕是很难理解鱼寒是如何做到一边弹奏着“渔樵问答”这种飘逸洒脱的千古名曲,一边还能说出如此市侩的混帐话。
廋了么?这混蛋去年贴的秋膘到现在都还没消下去呢,分明是肥了少说也得有十好几斤才对!好在完颜允恭似乎并没打算就这个问题与对方展开讨论,心中在猜测鱼寒又准备对自己使什么损招的他依旧展示出了让人感到无比亲切的微笑。“鱼公子能于百忙之中抽空前来探视,孤王亦是深感欣慰,却不知……”
“也没啥别的大事!俺这人穷是穷了些,可毕竟受了元晦先生的多年熏陶还算知晓一些礼仪,这不是瞅着太子殿下即将起驾回宫,才寻思着就算没钱给您操办一桌丰盛的壮行酒,也得赶过来表示一点心意么?”直到一曲终了也没能等到完颜允恭露出半分焦急的神色,倍感失望之余更是觉得无趣,鱼寒也没了胡扯的心思而是直接给出了一个足以让对方感到欣喜的回答。
“哦?孤王何时说了要离开牟平?”又是一次无情的打击,完颜允恭非但没有做出鱼寒所渴望看到的反应,反而是显得无比惊讶。
“不走?太子殿下,您可不能这么不地道啊!您这几百号人在着牟平城里的一切吃喝可都是不花钱的,这都已经一年多了,俺这穷人可实在是招待不起了!”确定了,这位大金国的太子就是那种不解风情不懂配合的榆木疙瘩,把他继续留在身边一点用处都没有!鱼寒甚至已经有些庆幸自己提前做出了放人的决定!
“鱼公子难道就不怕孤王离开之后……”就如同鱼寒很不习惯和一个生性淡泊的人相处,完颜允恭其实也不喜欢跟这小混蛋胡扯,因为他也不保证自己下一刻还能继续采用这种以不变应万变的对策而不被人激起怒火。
“怕!可那又有啥用?太子殿下您不走,大金国放在俺家门口的那三百门红夷大炮也不会调转炮口朝着中都城一通乱砸不是?而俺不还得花着大价钱好生招待着您老?”经过这一年多的折腾,鱼寒也算是闹明白了,手里攥着个大金国的太子殿下用处其实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完颜雍之所以现在还能允许他在这三州之地瞎胡闹,主要的并不是因为那什么城下之盟也并非是因为顾忌到宝贝儿子的安危,而是大金国在这之前并没有把握一战而定胜负!
鱼寒敢保证,一旦金国在潍密二州的军事部署完毕就一定会立即发动进攻。在这种情况下手里还继续攥着即将失去效用且极不配合的人质干嘛?是浪费自己本就不多的粮草,还是等着哪天心情不好了拖出去宰了祭旗以激得金国君臣同仇敌忾?两种选择都没好处,还不如大方一点把人给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