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觉得,江北也算是个挺会说话的人,但这得分面对什么人,他对着关系比较亲近的或者根本不拿当回事的人,通常说话都比较直。而他不想跟你好好说话的时候,真是字字诛心。
我被江北嫌弃了!日子我还是想好好过的,不管我有多少理由没顾得上拾掇自己,他提出意见我就马上改正。
我让江北陪我去鸭舌帽那里弄头发,年前鸭舌帽那边很忙,江北对兄弟很贴心,就故意和我挑了晚上人少的时候去,免得鸭舌帽忙活不开。
我在这边弄头发,他在那头和人扒瞎。这时候美发店里的人基本都下班了,就剩下鸭舌帽和一个女收银。美发店里的收银么,算不上多么漂亮,但大小算个门面,怎么都是看得过去的,打扮也会比较新潮。
我从镜子里就瞟见江北和那个女收银头挨着头看手机,那时候大部分人民群众还没开始用智能手机,其实那玩意让我这种数码产品盲来看,还真看不出多大的区别来。我觉得那小姑娘就是想跟江北套近乎,就在那新鲜的那个样啊,各种,“这么好,这么好……”
我擦,好个毛线好,人江北不就是玩个游戏么,她在那唧唧歪歪什么。
我心里可不乐意了,鸭舌帽摆弄我头发,站在后面就抿着嘴巴偷着乐,我说:“你乐什么乐?”
鸭舌帽说:“北子就这熊样,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
什么熊样,三不男人,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那当着自己老婆面,和别人交头接耳的,也太不像话了。
我说:“老公老公你过来。”
江北就过来了,我对他说:“我想剪短发。”
江北说不行。
“为什么不行?”
他说:“因为你脸大。”
他就喜欢损我,把我损得狗屁不是,什么前不凸后不翘,脸大脖子粗,脚趾头难看,反正在他嘴里,我身上就没点能说的过去的东西了。
我黑着脸,我说:“我饿了。”
他说:“我也饿了,小凯,完事儿咱吃火锅去吧,好久没吃那玩意儿了。”
做完头发,我们就去吃火锅,收银那个妹子也跟着,各种找机会跟江北说话,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尼玛尼玛尼玛,人家老婆在这里摆着呢喂。
回家以后,我就跟江北闹小脾气,他问我:“你至于么,人家又没干嘛?”
我说:“她要是真想干嘛,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江北笑嘻嘻地,说:“就她那样的我也看不上。”
“看得上你还想怎么着?”
他眯起眼睛,装成不悦的样子瞪我,然后说:“行了行了,赶紧睡觉吧。”
我说:“老公我想爱爱。”
江北说累,不爱爱。
我说:“你以前累死都要爱爱。”
后来江北跟我说实话,他说以前吧,每次爱爱都是抱着很可能是最后一次爱爱的心态在爱爱,现在我是他老婆了,要爱爱有的是时间,反而不是那么喜欢爱爱了。可是我不行,我觉得爱爱是可以促进感情的,长时间不爱爱我会觉得恐慌不安,会害怕他是对我腻了,没有感觉了,我很在意这个。
但我们还不至于到因为爱爱吵架的地步,一般不是他妥协就是我妥协罢了。
本来,这个年我们是打算在w市过的,然后陪江北他爸过完除夕,年后再一块儿去我家看看我爸。但接了个电话,我就只能先急匆匆地赶回去了。
我爸阑尾炎,做了手术在医院躺着。虽然是个小手术,但刚开始那几天,不能吃不能喝的,其实挺痛苦难过的。
江北手里有点事,走不开,我就先自己回去。
在医院里陪床,江北他爸给我打电话,然后和我爸通话表示慰问。后来我跟江北打电话,我偷偷问他,你要不要跟我爸说两句,江北表示挺为难的,他不想说,可是不说两句什么,又好像很不对。
后来还是没说,他说等过完年就过来,到时候我爸也该出院了,陪他打几天牌就是了。
我这个年是在医院过的,我们一家四口昂着脑袋看春晚,快十二点的时候,江北给我打电话,很平静地说:“老婆我想你了,也想跟你爱爱了。”
我心里挺美的。他说等过了初五就过来,让我洗干净了等他,我笑着骂他流氓。
一般江北不主动给我打电话,我也就不主动过问他什么,担心他在忙,我打过去给他添麻烦,也让他觉得我麻烦。到现在为止,我对他还是小心翼翼的,其实不一定是单纯对江北,我可能本身就是个习惯小心翼翼察言观色的人。
但每天晚上,我们都是会通电话的,一般聊上半个小时。
初三那天晚上,江北还没给我打电话,我就主动给他打,打了好几遍,那边总是没人接。我打电话给鸭舌帽,问他知道江北在干什么不,鸭舌帽说刚才他们在酒吧喝酒,江北喝大了,就回去了。
我问:“他自己回去的?”
鸭舌帽:“啊,对啊。”
我也没多想什么,第二天江北主动给我回电话,他说昨晚喝多了,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听着他有点感冒的意思,心里就觉得挺自责的,不能在身边照顾他。
两天以后江北杀过来,我去路口接他,他捎了很多给老丈人一家的礼物,我们俩费劲地一样一样搬上楼,然后江北给我拉到房间,一把就抱住了。
我心里觉得可幸福了,我巴在他身上,拿腿盘着他的腰没完没了地掉眼泪。我们很久没有分开这么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