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吃好了,我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我们家没有吃剩饭的必要和习惯,我就照以前一样,把他剩下的菜汤菜渣倒掉,食之无味的东西,就应该被舍弃的吧。

我洗完,水流声哗哗的。我想到小诗诗和江北的对话,他们说,江北该给我补偿,看,他已经开始行动了,他要把房子给我,没什么先兆的,以前提都没提过。江北是想好了的吧。

这碗我唰得很慢很慢,江北也许是在担心什么,就走到厨房门口,胳膊撑着门框,满眼疑惑地问我:“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我没病,但我比病了还难受。

我忽然什么也控制不住了,转过脸看着他,泪流满面,有点声嘶力竭的意思问:“你为什么要把房子给我,你是不是不打算要我了?”

说完我也不想洗碗了,丢了手里的盘子站在原地低着头哭。江北愣了一下,走进来抱住我,我就一点力气都没有地歪在他身上,我可能是一天没吃东西,血糖低。

他说:“你想什么呢?”然后拿手来靠我的额头,可能觉得有点烧,就把我拖进了卧室扔在床上,然后转身去倒水。

我不让他走,就拽着他的衣角,然后又抱着他的腰,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把房子给我,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我觉得江北可能有点被吓着了。手掌一顿一顿地落在我背上,然后轻轻地拍,“你瞎寻思什么呢,别乱想,我们还好好的。”

我就抱着他哭。虽然我也很生气,也很恶心这样的自己,没了他我能死么?可这是我最直白的反应,我不想被抛弃,我还不想和他分开的。

江北哄了我很久,反正我就拽着他不放,总觉得一放手他就跑了。他也干脆躺到床上来抱着我,等我平静了点,他问我:“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说:“我不知道,我不想乱想,我忍不住……”

江北一下一下地拍着我,他说:“傻样儿,我没有别的意思。你想啊,如果哪天我们又吵架了,你就可以指着我的鼻子说,‘滚出去,房产证上是我的名字!’早就该给你了,跟了我这么久,你也该有点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我摇头,我说:“我不图你家的钱……”

他就哄着我,用那种特别温柔的声音说,“我都知道。”

江北显然没有跟我把韩晴的事情摊开讲的意思,我也就不敢主动摊开了,有时候我会想,他这两天去了哪里,是不是跟韩晴在一起,他们在一起是什么样的,会发生点什么。那画面不能想,一想起来,除了哭就没别的反应了。太虐心了。

他就这么哄着我吧,他要是打算就这么一直哄下去,也挺好的。只要他没有离婚的打算。这两天我想过离婚的问题,我甚至考虑过要不要我主动说出来,其实真的挺可怕的,我也是个好面子的人,我和江北结婚不被看好,离了婚就是个透透的笑话。

我们都还很年轻,没有孩子,以后的路虽然也不至于因为这一次婚姻而变得十分坎坷,可我多少也是有些不甘心的。凭什么我悉心照顾好的江北,就这么让别人捡走了,是不是我死了老公,江北也会反过来那么可怜可怜我,可我没有死老公那个机会啊。

在一起是江北主动,结婚是他主动,我们俩之间什么都由不得我,我总是让他摆弄着,心里也会觉得憋屈的。我想再忍忍吧,不管怎么说韩晴现在是个三,江北的态度还不明确,我有机会,为什么不把握。

那一纸婚姻纵使脆弱,但多少是有点威慑力的。

虽然我没什么心情,但还是主动勾引江北和我爱爱,如果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连基本的yù_wàng都没有了,那他的心理就是很恐怖的。我得用各种行动去证明,他还是我的,我们爱爱是在家里的床上,是正大光明的,是法律和道德允许的!

爱爱以后我抱着江北,还是忍不住把嘴唇在他皮肤上贴来贴去,江北把我抱紧,他说:“别总是哭,哭多了眼泪就不值钱了。”

我点头。我想下决心,以后都不哭了。他补充一句,“你哭得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事实上,我和江北的关系还是没有得到本质上的好转,因为我心里很沉重,没办法像过去一样跟他嬉皮笑脸的,脸上时常挂着让人讨厌的忧愁的表情。这事换谁也忧愁啊,我没那么强大的心理素质。

江北说的没错,他老婆这个人非常脆弱。我愣是也在这句话里,品出点可怜的意思来。

我他妈是真可怜。

江北没那么忙,可他坚持早出晚归,就快戒掉的烟又重新拿了起来,只是不大会出去喝酒。

呆在这个家里,他肯定也觉得压抑。后来我看过一档情感咨询栏目,主持人问一个过来咨询的年轻人,他说:“你知道我最害怕跟什么人在一起么?”

年轻人说不知道。主持人说:“跟我的债主。我对他有所亏欠的人,我面对他的时候有愧疚感,我能轻松起来吗,不轻松,怎么会愿意和他在一起呢?如果你还在意他,就别把欠债的那个逼得太紧。收高利贷还有逼死人的呢。”

可惜当时我没听过这档节目,而就算听了,道理是那样的道理,道理只是用来安慰人的,道理很难告诉你,面对每件事情,每个细节具体该怎么做。

我们的夫妻关系就这么不温不火不咸不淡地继续着,越来越少的交流。我还是会关注江北的聊天记录,但之后也没再有什么了。要是事情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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