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里的水十分温热,燕九沉下去,热意漫上来,好像凌长策的身上的温度一般。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那双狭长的眸子,让她无比惊艳。
想起他来偷石头的时候,两个人的“肌肤之亲”。
想起他帮她的种种,和隐约的意味不明的醋意。
想起和他在一起时不用明说,彼此就会懂得的默契。
燕九十分确信,前世今生,再不会有一个人能与她如此契合了。凌长策是独一无二的那个人,她找到了,明白了,就不会再犹豫。
不管他还有什么事暂时瞒着他,她都认定了他。也不管前路还有什么等着他们,她都会在他身边,陪他一起走过。
※※※
天亮的时候,凌长策还在京城的大街小巷穿梭,因为卢家大小姐失踪了,卢愚十分震怒,派了许多好手出来寻找。
只有他知道昨夜卢若去了哪里,也知道她一定是吃了亏,只是不知道燕九会怎么处理她,下意识的,凌长策策马沿着曾和燕九一起走过的路在搜寻着。
没多久,果然发现了卢若的踪迹。
在离温泉园子不远的一处屋顶上,发现了昏睡的卢若。燕九还算手下留情,不仅没有伤她,还给她准备了一条棉被裹住,怕她在屋顶冻僵了。
“大小姐,醒醒。”
凌长策把卢若抱下来放在马上,解了她的睡穴。卢若乍一醒过来还不明白身处何处,脸色依然苍白,待看清了面前说凌长策,立刻“哇”的一声哭了,直扑进他怀里。
“吓死我了,呜呜,常策你要替我报仇,打死那个小贱蹄子……”
凌长策立刻周身一寒,卢若敏感地察觉到了,想到昨夜燕九所说的话,连忙直起身来,戒备地看着他:
“常策,你会替我报仇的,对不对?”
凌长策的目光飘向别处,手下缰绳一抖:“咱们先回去,卢伯都等急了。”
卢若定定地盯着凌长策的脸,心中百感交集,但愤恨最终还是占了上风,这次的亏吃的实在太大了,她怎能咽得下这口气?常策的事先放在一边,回到家她一定先把昨天的事都告诉爹爹,让爹爹杀了那个小贱货!
但她没有想到,回到家里,等待着她的却是爹爹的一顿呵斥。
“胡闹!给我回去闭门思过,半个月不许出门!”
卢若当即大哭,下人们上来劝,都被她打了下去。她跌坐在地上不依不饶,硬是要卢愚替她讨个说法。
“她打你了?”
“没有……”
“骂你了?”
“没有……”
卢愚不说话了,一双眼睛里透着意味不明的暗沉。卢若仍旧不依不饶:
“她把我捉到树上吓唬我,还把我扔到房顶上,呜呜,爹爹你替我报仇,替我报仇……”
“她为何这样对你?”
“因为常——”卢若脱口而出,随即觉得不妥,连忙改了口,“因为我看不惯她,要烧了她家!”
倘若把跟燕九争男人的事说出来,毕竟不太好听,卢若张不开这个嘴,只好避重就轻。
谁料卢愚却道:“打不过别人,就回来找爹爹哭诉,这就是我从小教你的么?”
卢若愣了,半晌,才哭丧着脸:“我知道要打回去,可我,可我,我打不过她……”
“那就认怂。”卢愚一甩手,“从今以后离那个姓燕的丫头远一点。”
“爹爹……”
“不用说了,听我的话!那丫头背后有些门道,爹爹还得再查查。”
说罢不等卢若再说,便吩咐下人把她带回了内宅。亲近的手下凑上来相劝,卢愚脸色阴沉:
“去查,温大人到底受谁指使,还有,常策和她,究竟什么关系。”
“是。”手下答应着去了。卢愚把玩着手里的珠子,眯起眼睛。
尽管还要查,但他已经可以八成确信,燕九的背后是那个人。她究竟是谁,有怎样的背景,是怎么攀上那个人的。而常策那小子,又是怎么回事?
手下办事很快,没几天就有了结果。
“他们在洛城认识的?”
“是的,他们曾一起做过生意。”
“只有这些?”
“只有这些。”
“下去吧。”卢愚挥挥手,手下正要离开,他忽然又出声,“这几天他去看若儿了吗?”
“回主人的话,他每日都要去看望大小姐。”
“若儿怎么样?”
“大小姐精神还好。”
卢愚点点头,不再发问,属下便退了出去。卢愚伸出手指一下下敲着桌子,最终还是决定先观察一下再说。
毕竟那小子是女儿看中的人,倘若他对女儿真有二心,再杀了他也不迟。
※※※
燕九这边又忙了起来。
衙门的事解决后,她命人去给陈应龙送礼,却被他拉着硬去喝了一顿。
温大人的速度十分快,没几天蒋刚就被罢免了,京兆尹的位置换上了苏德,朝中同僚都在纷纷猜测苏德这是攀上了高枝,短短时间从外官调到京城,又连着升官,实在羡煞旁人。
燕九亦给苏德送去了贺礼,苏德回报给她的是迅速处置了蒋涛和刁松的案子。
刁松被收押了自不必说,为了自保,他十分识趣得吐出来老三燕敬之的行踪,还自愿陪给燕九许多铺子。燕九便也没再管他的事。
燕敬之被抓回来的那天下着大雨,因为知道燕九一定不喜欢家丑外扬,元小林自作主张把把直接押回了燕府。
燕敬之东躲西藏这么些日子,形容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