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浇完一壶柴油后,丁俊立在那里没有动,这中间持续了十五分钟,他就那么看着自己的母亲一点点被烧化。
我也陪着他一起看着眼前的女人烧成了一堆焦炭。
做完这一切,他对着摄像头耸了耸肩,然后再次走向油桶,先是附在油桶的口上不知道是舔还是闻了闻,然后用油壶接了一壶。
他举起油壶做了一个干杯的动作,然后开始喝壶里的柴油,这个过程持续了一分三十二秒才停下来,他擦了擦嘴,从他的脸上看不到半点痛苦的表情。
这时候他做了一个动作,让我有点纳闷,在画面中,他先是擦了嘴,头是朝前方的,但是……下一秒,他的头就扭向了左边,这之间没有任何的转接,就那么一闪就变成了向左。
因为整个视频过程都透露着诡异,这个镜头很容易被忽略,但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又倒回去又看了一遍。
没错,他扭头的瞬间是没有过程的,前一秒脸朝前,下一秒脸朝左,按照拍电影的手法应该叫做……跳帧。
视频继续播放,丁俊歇息了一会儿,又继续对着油壶开始喝,中间停歇了两次,才把整壶柴油都喝尽了,不知道是挑衅还是故意,他把油壶倒过来对着视频晃了晃,意思是说喝光了。
扔掉油桶,他把打火机放到嘴边,一点迟疑都没有,连连打了两下,镜头上火光一闪。
最后一秒的画面定格在爆炸中,然后摄像头就黑了。
我把最后一秒的镜头以32倍速倒放,可以肯定,丁俊死了——你一定好奇我为什么要看最后一秒来确定他的生死。
因为,我怀疑视频中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丁俊。
关上电脑,我的脑子很乱,这个视频显然是故意放给警方看的,视频中丁俊和他母亲所做的一切都像一场表演,他们在演给警察看。
原因何在,他们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难道只是让警方知道这是一起灵异死亡案件吗?
如果这么简单,那么他们又何必故弄玄虚一而再再而三的展示给警察看?
恐吓还是示威?
让我自己都感到害怕的是,丁俊是鬼上身吗?那他的母亲呢?
包子回来的时候,扔了一瓶水给我,我打开瓶盖一口气喝了个干净,整个人憋的要断气,肚子也被水撑的想吐。
只是一瓶矿泉水就把我撑成这样,丁俊喝了七升柴油是怎么做到的?——也许只能用灵异来解释了。
包子笑了笑:“怎么样,是不是大开眼界?”
我揉了揉酸胀的脖子:“不看不知道,世界很奇妙。”
包子说:“所有看过视频的人,都没有勇气再看第二次了。”
“我想,我们还得再多看几次。”我笑了笑:“让局里所有人都踏马看一遍。”
“你神经病吧。”
我看了看包子:“有吗?咱们不是在破案吗?找到那个看完之后不会吐的人,让他来找我。”
包子一脸疑惑:“你认真的?”
我白了他一眼:“你看我像闹着玩吗?我还有心情闹吗?”
“行,我现在去通知他们过来看电影。”
“电影?”我一愣。
“难道不是吗?还是限制级恐怖片。”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有点道理,不过这电影里面有点bug,燃烧室的门丁俊怎么打开的?看视频监控,应该是三寸的钢板门吧?”
包子发出个古怪的声音:“额。”
我看了看他,又问:“火葬场院子里,路灯上的摄像头拍到了什么,为什么这里没有?”
“额……”包子挠了挠头:“你看就行了,问那么多干什么,你问我,我当然也不知道。”
“怎么?”
包子看了看外面,确定没有人:“这起案子已经被特事处接手了,上面不让告诉别人,你可别往外说。”
我一拍脑门,对啊,这种灵异性案件,也只有特事处能处理了,包子这群酒囊饭袋根本指望不上。
挥了挥手:“行,你去喊人过来看电影吧,我出去一趟。”
包子好奇的问:“你去哪?”
“咋怎么?我不能走?”
“不是,随便问问。”
我看了看他,但从他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只能说道:“喔,我随便走走。”
包子一愣,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回答,按照我们两个人的关系,我起码不应该是这个态度。
但我现在已经不敢去相信任何人了,除了我自己,我觉得所有人都在骗我。
包括包子,他有些反常。
在我印象中的包窜天,应该是个好吃懒做的人,起码不会对案子那么上心,他之所以到警局工作就是因为这里更好混日子。
但现在的包子似乎对什么都有着不一样的好奇心,而且还有着不一样的热心,似乎他很急躁的想要对这案子插一杠子。
也许是我产生了错觉想的太多,也许是包子升官了现在思想觉悟不一样了,但是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我都不愿意再去相信别人。
出了北台市派出所,沿着宽阔的街道漫无目的的走,沿途吃了一屉小笼包,在街边买了一瓶水,确认没有人跟踪我,这才匆匆溜进一个小巷子,在小巷子里抽了半支烟,再一次确认没有人跟踪我,踩灭烟头翻过巷子的围墙,跳进一家民居中。
我已经在墙外观察了很久,这家院子里没有人。
进了院子,通过门缝观察了一会儿外面,再三确认没有人跟踪我,这才翻上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