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盛夏虽然曾经对冯雅兰的过往感兴趣,但却从来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得知那些见不得人的真相。
真相往往要比外人揣测的、剧里表演出来的更加直接,更加让人觉得难堪无比。
她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只是这么随便一听,便能够想象到当初那种兵临城下的险恶形势。
更何况,沈易身在其中。
盛夏抿了抿唇,没再说话,只是她知道,沈易此时此刻的沉默并不是一个休止符,而是他还在酝酿着要怎么开口。
她忽然很想阻止他!
她忽然明白了他的处境!
假设当那个被逼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境界里的人不是沈易而是她,她大概会对敌人同样的心狠手辣。
她没有经历过那些腥风血雨,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他的行为是不对的?
…
这个社会看似有一套众人皆适应且坚不可摧的法律法规,这些无聊的东西约束着人们的日常行为规范。然而,实际上,在天子管不着看不见的地方,每个行业每个团队甚至每个家庭都会有一套行事规则。
更多的时候,人们习惯把那套小团体的行事规则称为潜规则。
潜规则或许会与主流价值观不同甚至大相径庭,但是身在其中别无他法。就像沈易知道做掉某个人从法律上来讲是不允许的,但他如果不做掉对方,就会换成他被对方做掉。
所有的一切都在逼着他做选择,他没有另外的出路。
而他虽然做事毫不留情,手上带色,可是仔细想想,除开最开始二人的彼此折磨,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真正对她下手!
那她之前种种是在害怕什么?
盛夏紧紧的咬了咬下唇瓣,她面上平静,心却忠实的给出了答案。
她在害怕失去他。
害怕某个瞬间,他突然离开,以某种她不愿意看到的方式。
…盛夏的思绪飘的有点远,以至于沈易中途说了什么她都没听到,终于等她回过神,便听到沈易像是喃喃自语的说,“你知道我母亲的出轨对象么?说出来恐怕你要笑死…”
他顿了顿,神色却很不好看。雾气氤氲的浴室里,他俊朗的五官,愈发显得好看。
盛夏看着他漆黑无比的瞳仁,以及那倔强的嘴角,大着胆子伸手在他唇上点了点。
“别…别说了。”盛夏指间发凉,手心湿哒哒的都是冷汗。
偏偏因为这个动作,而烫红了脸。
沈易抬头朝她看来,在她的注视之中,忽然张嘴把她的手指吮在嘴里,他嘴上用力,发出暧昧汲取的声音,盛夏被他吮的浑身发麻,想要抽出来手,却被他恶作剧的咬着!
“你!你松手啊!”她慌张了,这种新鲜的挑逗她根本招架不住,更何况现在的沈易,目光是那么火热,身体的yù_wàng是那么明显。
而他们两个人,如今身在浴室里。
天时地利人和,不发生点什么…确实有点遗憾啊…
她胡乱想着,却不知表情已经把自己出卖!
沈易莫名笑了声,那只吊着石膏的手,迅速从水中抽出,动作敏捷的托起她的腰,另外一只手上用力,竟然轻而易举的把她拽到了浴缸里!
“呀!”她惊的低呼不已,身体栽进水里,溅起朵朵水花。很快她的衣服便全湿了,黏糊糊的贴在身上,难受的厉害。
不仅如此,沈易动了动身子,原本是女上男下的姿势,在一阵天旋地转和巨大压迫之下,变成了男上女下。
她被沈易压在了浴缸里!
沈易没用力气,跪在她身体两侧,只是把脸放在她的柔软之间。
他起初只是蹭,后来便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柔软的唇瓣轻轻拂过她的肌肤,引得盛夏浑身一阵战栗。
那人却像是浑然未觉,他玩了一会,大概是尽兴了,把唇瓣放在柔软上。缓缓开口,接着道,“你是没见过几位叔叔红着眼睛逼迫爷爷重新设立家主的那个场景。爷爷的病有一大部分就是在当时被逼出来的。他们逼迫的人,是他们的亲生父亲,他们为了一个家族的绝对支配权,为了沈家身后那数不尽的财富,把他们的大哥弄死了,又把他们的大侄子做成了那副鬼样,最后逼的他们的父亲不得已动用暗地里的势力才镇住所谓的叔叔们。呵…在沈家,亲情是最可笑也是最没用的东西。”
盛夏艰难的从汹涌清潮中稳住自己,他呼出的气体就喷洒在她那敏感的地方,她真是每一秒都是煎熬。
她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道,“……我知道了,你要做什么你就去做吧。我知道你对我的心以后我也不会再过问。”
直到今天,盛夏才真正知道他们沈家不得不说是让人毛骨悚然的,和盛夏家里完全不同。
盛家没有沈家有钱,但是好在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互相关心爱护。虽然她母亲离开之后父亲娶了钟姨,可是毫不夸张地说,钟姨对他们比亲妈还要亲。
盛夏一直以为,血缘是种强大而粗暴的东西,就因为身体里流淌了同样的血,所以毫不相识的人便衍生了不可磨灭的关系。直到沈易今天的这番话,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地方,大家因为血缘关系聚集到一起,然而到最后那流淌在身体里共同的血液却成了他们互相虐杀的唯一理由。
荒唐吧?
她只是想想便觉得心情沉重,而沈易此刻脑袋趴在她身上一动不动,像极了疲惫受伤的模样。
他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