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能的话,她真的很想晕过去,晕过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总好过面对着这样一张不该出现的脸。
可是,越是想晕过去,就越是清醒,她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手脚冷得像冰一样,哆嗦着又向后缩了缩,抱紧了被子怯怯的看着那张自己一贯害怕的脸。
“你都做了什么?”老镇北侯一双冰冷的眼睛注视着她,轻飘飘的飘过来:“我侯府基业,怎可毁在你无知妇人之手!”
“......侯爷,侯爷饶命啊!”黄氏吓的抖如筛糠,躲在角落里面不敢睁眼看:“儿媳哪里有错您指出来就是了,媳妇一定照办,一定照办!”
老侯爷一双锐利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你还是不知道错吗?你罔顾我们镇北侯府的尴尬处境,一心一意的想要把你侄女弄进来,却不知道如此一来我们南宫家更加为圣上所忌惮,你只顾自己高兴,一门心思的跟媳妇过不去,丝毫不顾家里是否因此鸡犬不宁,你这样的主母,没有眼光没有作为,如何可担当我南宫家主母之位!”
原来还是为了那个贱人,黄氏心里虽害怕,可却仍旧是生出一丝怨恨之意,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那个贱人不敬长辈忤逆婆婆却还有这么多人护着她,就连早已过世的老侯爷都为她说话,她给别人灌什么mí_hún汤了?
见她不说话,老侯爷一双眼睛不禁一瞪,多年大权在握的积威拿出来,那股威势立即就叫黄氏抖得更厉害:“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还是你打算继续为难媳妇?若是如此的话,老夫不介意每天都来好好劝导于你!”
来一次就够吓人的了,还打算天天来啊?黄氏吓的不敢再多有抱怨,闭着眼睛就练练答应:“是是是,媳妇知道了,以后一定善待儿媳妇,不再故意刁难于她!”
她几乎是被吓破了胆,抖成一团的赌咒发誓自己绝对不再做那种事情,不敢睁开眼睛的练练许下一连串的承诺:“......儿媳一定全都照做,求求您了,您快回去吧,求求您了!”
“太太?您这是怎么了?”黄氏的贴身丫鬟红裙听到动静端着烛台走了进来,一眼就看见自家主子跪在床上磕头求饶,顿时吓得不轻,赶紧把烛台放在桌子上走过去:“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奴婢叫人去叫太医来!”
“红裙?红裙!”黄氏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赶紧一把抓住了红裙的衣裳:“他走了没有?他走了没有?”
“谁啊?”红裙看了看屋里,没什么人啊?“太太您一定是做噩梦了吧?这儿没什么人啊?没事儿,奴婢给您倒杯水来,您压压惊。”
黄氏悄悄地睁开一只眼睛,左右打量了一下,确实没有再看见自家公公那张吓人的脸,微微松了口气,红裙从一直温在小炉子上的水壶里面倒了杯水出来:“太太喝点水吧,只是做恶梦了,再睡下就没事了。”
黄氏冰冷的手捧着温热的杯子,打了个哆嗦,才感觉自己好像活了过来,牙齿上下咯咯直打架,极其不安的四处打量。
那扇窗户也没有打开,外面也听不到风声了,好像刚才真的只是一个梦而已。
可是,老侯爷那张脸,那骇人的冰冷感觉可不是假的,若是个梦,那也太真实了一点。
于是,没过多长时间黄氏就开始发起了烧,嘴里老是迷迷糊糊的念叨着什么一定做到,还有就是想什么人求饶之类的,听的几个丫鬟云里雾里的摸不着北。不过太太生了病,她们做下人的却是不敢瞒着,赶紧的就去禀报了侯爷。
由于镇北侯素来不喜黄氏,最近又跟崔氏闹翻了,这几****不是宿在赵氏那里就是睡书房,偶尔几个通房会趁此机会献献殷勤什么的,可巧这天他是睡在书房里的,丫鬟来敲门的时候睡眼惺忪的镇北侯险些把人错当成了自己的通房,行为上有那么一点的,呃,不当,把个小丫鬟闹得脸儿红红眼儿水水的。
听说是黄氏病了,镇北侯只是眉头一皱说了一句知道了,然后叫人去请太医来,其他就没什么别的举动了,这无疑叫一贯会看眼色得下人们得到一个消息,太太要失势了,下一步夫人的崛起看样子已经是不可逆转的了,大小管事们纷纷开始心思浮动,是不是需要向夫人投诚呢?
东篱两个一起床就听说了谎是生病的事情,据太医说是因为受惊吓所致,夫妻两个对视一眼,都有些心虚,莫不是昨晚三只鬼玩得太过火了,所以把黄氏给吓出病来了?
受到冤枉的某鬼出声抗议:“我们压根就没出场,先就有个抢生意的过去了,我们三个一边看着他做得还算不错,就没打搅他。”
这种事情还有人,哦,不对,是还有鬼抢生意?东篱哽了一下,“什么鬼来抢生意啊?这么奇怪,难道能得到什么好处吗?”
“咦,这回的鬼身份不一般哦!”吴远航小朋友在经过了情绪低谷之后终于接受了自己的现实,现在也开朗很多了:“那个鬼好像是上一任的侯爷,你母亲的公公呢!”
南宫萧猛地回头:“祖父?”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
“对的对的,反正我们听你母亲是这么说的。”冉菊点头同意,本来他们就是打算假扮列祖列宗来吓唬吓唬黄氏的,结果人家正主儿亲自来了,他们三个家伙自然没有了露脸的必要了:“不过我看着你母亲虽然被吓着了,可是其实打心里还是不肯接受你们哦,这个样子也是被逼出来的。”
东篱对此完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