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冈村宁次和山田乙三都连续要求战术指导的情况下,板垣征四郎却集结兵力用于长春作战,他这一举动引起了关东军和华北方面军将官们的强烈不满。关东军和华北方面军的鬼子将官们的想法也很有道理,如果前线不能守住,那就是拿下长春又能如何?因为一旦被中**队形成突破,那单凭长春根本就无法守住。
作为东条英机最信任的手下,板垣征四郎本可以无视这些非议,然而因为冈村宁次和山田乙三都直接发电给大本营质疑他的行为,所以东条英机也承受了相当大的压力,乃至于连续三封电报发过来,要求他最迟在后天解决战斗:“……此事已经引起了天皇陛下的注意,如果不能尽快的拿下长春,那么我将顶不住大本营的压力,只能同意他们的决定。届时,板垣君很有可能被调回大本营,还望你一定珍惜机会……”
板垣征四郎已经被调回一次,知道如果这次再被调回,那等待他的将只有预备役,那也意味着他的军事生涯甚至政治生涯的彻底终结。这自然是他极力要避免的,所以,在战局迟迟无法取得进展的时候,他不仅亲临一线,而且开始给部下下达死命令。
此刻,站在一个脸上好像烟熏火燎过的大佐面前,他冷冷的喝道:“一点钟,如果还不能见到你部军旗插上城楼,那么,你就自裁谢罪!本土入援部队不需要废物!”
“哈伊!”大佐脸颊上的肌肉一阵跳动,低头应下。
在他退下去之后,站在板垣身后的不少佐级将官,一个个脸上都现出兔死狐伤的表情。迄今为止,攻打长春的战斗已经断断续续持续了将近半年,然而这半年以来,他们除了为长春附近的中国土地增加了一些来自异国的肥料外,其它的几乎什么都没得到。
城楼上,立花里间通过望远镜看到了板垣征四郎训斥大佐的那一幕,“是板垣征四郎,可惜城内没有火炮,不然的话——”立花这样想着,颇感遗憾的放下了望远镜。
“看来日军又要发起猛攻了,”他的身边,一个少佐轻声道。
“本桥君,怎么?害怕了?”
“害怕?阁下,您太看不起人了,从上次被张司令官打屁股之后,我已经忘记害怕是何物了。”
日本人就是这么奇怪。比如说现在的本桥三郎。还是本土入援部队的少尉的时候,他对中国人不仅恨之入骨而且相当的不屑。但是现在,他却会因为自己被张旭云打了顿屁股而沾沾自喜。好像张旭云打他屁股是给了他莫大的面子一样。却忘了当时被当着上千人的面打屁股的时候,自己曾动过自裁的念头。
“好了,你这已经是第一百次说打屁股的事情了。是,被张司令官打屁股确实值得自豪,可是如果接下来我们挡不住日军的进攻,那可不是打屁股的事了。”
“阁下,放心,有我们本桥大队在,日军是冲不上来的,我们,可是张司令官亲自授过旗的旗本部队!”
日军的进攻还是老套路,先是炮火准备,然后是步兵集体冲锋。日军本土入援部队持续的进攻也不是没有建树,比如说已经用碎石还有砖块、泥土垒成了好几条直接可以通往城墙的斜坡。而有了斜坡相助,似乎进攻的难度会降低很多。然而,事实真是如此吗?
你死我亡的战斗,让交战双方都迅速的成长起来,他们会用各种新学到或者新领悟的战术去对付敌人,浑然忘了就在半年前,他们还是生死相依的对手。而他们为成长付出的代价,就是每场战斗高达百分之三十以上的战损率。
在炮声响起的时候,立花躲进了手下为他准备的一个防炮坑。持续的战斗,让这段城墙已经变得千疮百孔,所以,只要是经历过三次战斗以上的“假鬼子”,都能就地取材,以最快的时间垒就一个防炮洞。
而此时的本桥三郎已经出现在最前线,躲在一块城墙砖后面,透过硝烟看着五百米开外突然出现的密集人群,他打个手势,喊道:“松村,准备好了吗?”
松村是他手下的一个中队长,名为中队长,实际上手下却只有不到一百个人。“哈伊!”松村大声的答。
“注意听我的命令!”
“哈伊!”
和中国伞兵相比,假鬼子的作战手段其实非常的单薄。当然了,因为他们的对手几乎是完全的日本庄稼汉,所以在战术手段上,他们反而要强于对方。比如现在,前车之鉴,发起进攻的日军已经开始注意在临近城墙的时候散开阵型,但是偏偏,立花为他们准备的并不是狙击战术,而是掷弹筒的集火。
受限于补给不足,如何能够在长春坚守更久,是丁一和他手下的参谋们需要面对的最大难题。于是,曾经被中**队弃用的掷弹筒再次出现。而为了弥补榴弹的不足,聪明的中国伞兵对手榴弹在握柄进行改造,使得其能够代替榴弹的推进部分,从而为手榴弹提供推力。
“会飞的手榴弹”,没错,这正是长春之战中才有的特殊装备。而正是这一特殊装备,给日军却造成了极大的杀伤。
在此之前,日军已经被“会飞的手榴弹”集火打击过,不过,因为当时守军只动用了不到三十管的掷弹筒,所以并没有引起日军太高的警惕。
这一次,立花为日军准备的掷弹筒却是九十七具,桥本中队正好一人一具。
桥本中队这边做好了发射准备,城墙下,发起进攻的日军正随着距离的减少而变得越发的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