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丢人现眼?!
听着哥哥这话,我心里忽的咯噔一下,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他竟然在别人面前这样说我
哥哥不知我正在看他,只是一味地紧紧箍住孙延龄,好说歹劝地让他不要冲动。
如此喧嚣的景象竟让我瞬时冷静下来,
我怔怔地环视四周。
不想,众人纷纷避视我的目光,神情里都不带一丝善意。
我顿感心里发酸,甚至有些刺痛。
不知从何时起,我居然让人轻视成这样,不被多看一眼,就连那耍戏的猴子都不如,当真是丢人现眼到家。
这时,我的目光对上了苏祈,他见我在看他,也不躲避,十分淡然地同我对视。
“苏祈。”
我的神情应时变得仇视凶狠,将这个名字低咬而出,恨不得就此咬碎嚼烂,吞进肚子里去。
苏祈并没有多看我几眼,很快他就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将我无视。
我愤恨无比,他果然是欠些教训的,当即抬手吹响了口哨,不远处的阿宝立马会意向我奔来。
孙延龄原本正在同哥哥纠持,见我骑上阿宝,连忙甩开哥哥,追了过来,急道,“阿贞,你要去哪儿?等等我。”
我哪有闲情去搭理他,只顾抓紧缰绳,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驱驶着阿宝,头也不回地冲进了竹林。
“阿贞,等等我。”
身后,孙延龄唧哇乱叫,声音聒噪不堪,“你们还愣着作甚,快去把我的马牵来。”
我直奔回家,气冲冲地一路跑去了正堂。
一进屋子后,我想也不想就抬脚踩上那一尘不染的雕花供桌,将供奉在上面的祖爷爷的大刀给拖了下来。
我的祖爷爷可是个大将军,爹爹说他战无不胜,很是勇猛。
可惜后来因为得罪了朝中阉党而被抄家除名,这刀是他传下的唯一宝贝。
爹爹将其视若珍宝,就算他早年身为矿徒,生活极为穷困潦倒,他也没舍得动过一丝要典卖这把刀的念头。
扛起刀,我顿时就底气十足,好像祖爷爷就在身旁助阵一般。
我昂首挺胸地冲出府门,这把架势着实把沿道过往的丫鬟小厮们给吓了个不轻。
没等众人回过神来,我就骑上阿宝,再次奔去了军营。
我乃将门虎女,岂能屡次三番地受到这等屈辱。
今日不下战书同那个苏祈拼个你死我活,我决不再世为人。
“三千九百六十八,三千八百九十六。”
我跪在地上百无聊赖地用手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地抠着地砖接缝儿。“三千六百九十一..”自语念着,我的手指莫名顿住,方才好像数错了,我挠了挠鼻尖,可具体错在哪里,我又想不出,脑子里只是一阵阵的发懵。
懵了好一会儿,眼前这块几乎要被我给整个儿抠出来的地砖上恍惚浮现出苏祈那张该死的面孔。
“苏祈!”我忽的眯起眼睛,诅咒似得低吼一声,一拳就捶上了地砖
四下随即响起若隐若无的轻微回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偌大的正堂里只有我一人跪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