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践行宴戛然而止,在座朝官未得东帝的允许,不敢随意踏出殿门,更何况事关南国太子,越加不能妄自随东帝前去观望,只盼望着这个屡屡犯错的嫆公主再也不要出什么乱子,给东国惹下祸端。
而苏允的面色早已变得阴沉得可怕,他顾不得准许,随着东帝匆匆奔往原先和东音嫆约好的地点。
几人穿过长廊,沿着一路摇曳的宫灯,披着月色匆匆而来,到了那处偏殿外的草地上,东帝恰巧看见衣不蔽体的东音嫆缩成一团,泪水纵横失声痛哭着,而旁边,南国太子正盘膝打坐,衣衫有些凌乱,臂上流下来的血印染了衣服,流到手中,血红一片。
东帝再怎么老眼昏花,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东音嫆虽不受宠,但毕竟是自己所亲生,受了此等侮辱,心中当下愤怒难当,正欲发难南宿臻。不料,南宿臻忽然睁开了双眼,眼中的光芒凌厉如刀,朝他的方向剑一般扎过来。
他缓缓站起身来,整好衣衫,冷哼一声:“好一个礼仪邦交的东国!竟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毒害本宫!待本宫回国,定要向父皇禀明,东帝好自为之!”
说罢,留下惊疑不定的东帝,南宿臻拂袖愤愤而去。
东音嫆坐于地上抱作一团哭泣着,衣衫早已被扯破,突如其来的遭遇令她痛不欲生,她只埋脸无声哭着,不敢抬头看任何人,更觉无颜面对苏允。
她只觉整个天地间仿佛快要崩塌了。
苏允顺着月光看去,东音嫆雪白的右臂上,那颗象征贞洁的一点嫣红已经消失,面对这令人难以接受的情况,他面色惨白,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他痴心爱恋的女子,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
他想着,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岔子?
苏允不由想到途中借口离开的萧重月,有些怀疑又不敢确定,难道是不巧被萧重月撞见,救下东惜若,而嫆儿却成了替罪羔羊?
想着,他心中又怒又自责,也顾不得东帝在场,情不自禁地上去,脱下外套覆在东音嫆的身上。
“嫆儿?”他轻轻唤了一声,却见她依旧不语,只顾哭泣。心下难受不已,便一把抱住她,当场想落下泪来,“嫆儿,对不起……”
东帝一时不敢确定事实真相如何,未免被其他人瞧见东音嫆眼下不堪的情况,自此落下口舌,只吩咐身边的张公公让人抬嫆公主回宜阳殿好生看守。
临走时,他看了一眼同样痛不欲生的苏允,叹道:“随朕一块儿来吧。”
隐匿在树上的两人待人走远,萧重月才揽着东惜若落地。
东惜若欠身谢道:“此次多谢摄政王相救。”
“你我同一条船上的人,何须客气。”萧重月淡淡地说道,“我也该连夜回北国了,我将暗玉留下护公主安全。若有要事,可密信给福来客栈的掌柜,在下在北国坐等公主的消息。”
他微微作揖:“公主,告辞。”
东惜若点头:“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