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宥出生百年世家,奢靡生活难以用言语来形容,他素来平庸骛远又不安于室,当初尚有老父与做了中宫的妹妹支持门楣,眼见着老父病逝,王家在朝中地位也一日不如一日,他便腆着脸央求了皇后妹妹给他赐下建福侯这世代公爵之位。
王宥发妻早亡,他虽然一直没有再娶,家中却有十几间别院,养着各色美人,歌姬爱妾不知凡几,先帝虽也好色,只怕也尚不及他这般有艳福。
传闻他有名宠爱颇甚的姬妾,擅长吹笛,曾有幕僚当着他的面以十斛珍珠向他买下那女子,结果当夜王宥便将那吹笛女子送入了幕僚房中,可见此人下流无耻到了何种地步。
此夜赴宴之人,均是那日与他一同开启城门投敌叛国之人,出生便在世家大族那无声息的战场中浸淫多年,倒是将那些纨绔子弟学的个十足十的模样,拿捏人的心性短处亦是手到擒来,这些人无不都是唯利是图,唯色是图的贪生怕死之辈,稍给些甜头,便不知东南西北,今日他拿出府中众多美人在这宇玉殿中“掷色聘美”的手段笼络人士,倒也是对这帮人对症下药。
座中众人皆抱得美人归,乐得不可开支,殿中顿时靡乱更甚,王宥满意的打量了一番,才由着两位姬妾扶着入了内殿。
一阵风吹进殿中,王宥忽然惊醒,睁开眼看着明黄的龙榻上玉体横陈,倚着他的手臂呵气如兰,王宥不耐烦的抽出手臂,划过细腻的肌肤,忍不住又抱着女子,女子嘤咛着醒来,只见王宥赤红着双眼已在身上开始攻城略地,顿时娇喘连连……
“建福侯可真是好兴致啊。”晦暗里传来清灵的女声,宛若天籁之音。
女子顿时惊呼一声,扯过床榻上的薄衾遮掩赤,裸的身体,王宥面带盛怒转头望向殿中,眼中潮欲不减,透过殿中晦暗的明珠光华,只见一道洁白身影站在殿中,正意兴阑珊的望着两人在龙榻之上表演活春宫。
“哈哈……”王宥顿时兴起,他向来阅花无数,还未见过这般貌美之人,朦胧中只觉得容色犹比今日殿中众多女子更见倾城,白衣飘飘,青丝随风扬起,简直就是瑶池仙女。推开怀中美妾,色眼迷离的打量着白衣女子,“难道你就是想要与朕共赴巫山的瑶池仙子?”言语下流,令四月紧锁了眉头。
转而巧笑了一声:“建福侯怕是没这个福气,我并非什么瑶池仙子,倒是那赏善司恶的勾魂使者。”说着,一步步行近床榻,王宥听着女子言中的厉色,见她一步步行近,犹如闲庭信步,只觉得她周身散发的怒意令他不寒而栗,刚才的淫,荡心思已荡然无存,就像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底,令他神思豁然清明,打量他的眼就像是在看手中玩物一般,一双眼眸深不见底,仿若真的要将人吸入那无间地狱一般,那张脸却让他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
距离床榻几步距离,四月从袖中捻出几只银针,银针在明珠光泽之下发着渗人寒光,床榻上的女子惊呼一声便晕了过去,王宥虽好色昏庸,到底也是见过世面之人,少时便恢复往常那般神色,脸上挂上笑意,心中却飞转思考,今夜殿中众人皆都喝的酩酊大醉,此时若是高呼求救怕也是枉然,这般悄无声息的便潜入了皇宫禁内,可见她武艺不凡,言语也软了下来:“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姑娘勿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