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王宥反手便是一掌,欲推开四月,虽是习武之人,但是在长年酒色之下,难免动作也变得迟钝,还未沾到四月衣角一片,一支银针已经刺入胸中,整支银针深埋在肥胖的体内,连针尾也寻不到了,只觉得胸口一阵刺痛便直直倒向床榻动弹不得。
四月气定神闲的整理着自己的长袖,姿态从容不迫,宛若天生,王宥躺在床榻上犹如一只待宰的肥羊,顿时恼羞成怒:“朕乃九五之尊,小小女子竟敢做这犯上谋逆之罪。”
四月一甩长袖,只见眼中怒意更甚:“王宥啊王宥,本公主发现你这人的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你通敌叛国,无恶不作,做了鞑靼人的傀儡,踩着我大胤千千万万子民的尸骸踏上这宝座,还真当自己是这天朝之主了!”
听着女子一声“本公主”,王宥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想到宫中一件旧事,当初天灵山山主道泽真君游历帝都,收了婧维公主做徒弟,带往天灵山教养,再未回过帝都,这件事过了太久,先帝又刻意隐瞒,先帝亲近之人才知悉一二,若不是他那当时贵为中宫皇后的妹妹跟他抱怨过一两句,他也并不知情,眼前白衣女子一言,令他顿时醒悟……难怪这张脸看着那般熟悉……
王宥望着四月,只觉得她真是那地狱的勾魂使者,两眼发直,早已三魂丢了七魄,浑身颤抖不已:“你……你……你别过来……”
不,不,她此刻的眼神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寸寸凌迟,王宥惊恐的望着四月:“你……婧维公主,别,你别杀我……”
四月嘴里冷哼一声,低头打量着手中的银针,王宥早已抖如筛糠,冷汗直冒,四月居高临下厌恶至极的看了一眼王宥:“杀了你,我当然不会……”
王宥听着四月这样说,心中颤意更甚。
四月带上一抹笑意,明媚如春。
“我只会让你生不如死。”
“啊……”宇玉殿中传来凄惨至极的惨叫,惊起远处寒鸦粗劣嘶哑声,使人觉得凄凉诡异又无比厌烦。
殿外戍守的侍卫纷纷冲入宇玉殿内,只见王宥直挺挺的躺在床榻之上早已昏死过去,一身白花花的肥肉令众多将士纷纷侧目,不忍直视,内侍总管战战兢兢的拿着龙袍上前,掀开明黄帷幔,王宥满脸鲜血,蜿蜒而下,骇人不已,额上被人施以黥邢,内侍手中的龙袍与拂尘“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娟秀飘逸的翟青墨字“叛”纵然隐藏在他满脸狰狞鲜血之中,却依旧清晰可辨。
“为何不直接杀了他?”上昔问道。
“杀了他,我怕脏了自己的手,没了一个王宥,还有更多的人前仆后继的想要做那穆敖王子的傀儡,我在他身上种下了零落觞,不久他便会被大胤千千万万枉死的冤魂拉入无间地狱,永受业火焚烧,万劫不复。”
“长夜漫漫,可别辜负了我一番苦心哪。”
上昔望了一眼远处金碧辉煌的宇玉殿,四月缓缓走到上昔身前,将头靠在他的宽阔的肩膀上,觉得无比的安心。
“上昔,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残忍了?”四月闭眼问道,上昔低头看着怀中的四月,爱怜的拂开她脸上的发丝。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这是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