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无尽的云荒,一行四人在高空中不断地飞驰,只有到了夜间鹰鼻子和溺死鬼才会停下来找一间客栈落脚。/云荒毕竟太过浩淼,更多的是四个人在云荒的荒野之中宿营。四人在云荒中不过瀚海中几颗小小的芥子,几个人如同萤火一般追逐着阳光和皓月的光彩。这也何尝不是这些修士们对于云荒的抗争。
不停的在空中飞行和盘桓着,成歌见到了太多的新奇的景象,绵亘万里的大泽和一望无际的荒原。在这些荒山大泽之中潜藏着无数的妖兽,吞纳日月精华的气势给成歌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其中的一些妖物甚至是鹰鼻子和溺死鬼在数百里之外也胆战心惊的躲避。
四个人穿行在云荒浩瀚的天地之中,数个月不眠不休的赶路,不论是不停飞行的鹰鼻子和还是被挟持过来的成歌和李行政都看腻了这些风景,每个人都变得沉默寡言,甚至是整天也难得听到一句话。开始的时候李倾政还特意的标记和辨认着一路走来的路线,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返回南柯小镇。后来,在鹰鼻子和溺死鬼不分昼夜的赶路之下,李倾政也渐渐放下了回家的念想。这一路走来的路程,实在是太过遥远。如果是凡夫俗子,只怕是穷尽一生也难以将这遥远的路程走完,更遑论这一路走来所见到的凶险残暴的妖兽和各种常人难以逾越的天险。
四个人走过这万里的路途,双脚已经沾满了灰尘和沧桑,踏遍这红尘万丈,终于快要到达这数月来鹰鼻子和溺死鬼一直紧赶慢赶的目的地。也许是宿命的安排,也许是命运的选择,不论如何两个人已经到了改变自己命运的地方,是虫是龙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数个月的艰难跋涉,经历了人世间的风尘的洗礼,成歌和李倾政在这段时间里转变了太多,也成熟了太多。从最开始的叽叽喳喳的活泼的青涩少年,现在已经变得深沉了许多。其中似然依然有稚气未脱的感觉,但是相比较十四五岁的同龄人来说已经算是成熟和稳重了许多。
随着鹰鼻子和溺死鬼的缓缓降落,成歌和李倾政的心也渐渐的沉了下来,这一路走来所经历的忐忑不安的情绪已经压抑到了极点,就差一点就要喷涌而出将两个人淹没在无尽的恐惧之中。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听着耳旁呼啸不已的风声,成歌的心中不由得开始发紧。这种心情无关胆量,只是正常人在面对未知的东西的时候的发自内心的最原始的的恐惧。
稳稳地落在了地上,从高空中看来这处地域与普通的深山大泽没有任何的不同。满地的落叶没有丝毫的生气,连平常一见的小动物和昆虫似乎也蛰伏了起来,整个的空间不曾有丝毫的动静。只是四个人的脚步与脚下不知道积攒了多少万年的落叶之间的互相的倾轧和摩擦,发出让人难以忍受的的摩擦声,让本来就心情压抑的成歌心中是更加的烦躁。
就如同这一个月来的沉闷的旅程一样,任何人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沉默的走了大概有一个多时辰,渐渐地依稀听到了一些水流动的声音,渐渐走进声音也是越来越大,到了最后更是整耳欲聋,浩荡出无尽的水势向东方奔涌而去。越来越靠近大河,鹰鼻子和溺死鬼两个人的脸色也慢慢的缓和下来了,一路紧绷的神经也渐渐的开始放松。
大概走到离这轰隆的水声还有十数里地的时候,两人像是找到了什么,长出一口气两个人的脸上竟然同时露出了笑容。虽然鹰鼻子和溺死鬼的僵硬的脸上那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的生硬,但是那确确实实是这么多天以来的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笑容啊。
看到两个人脸上的笑容,成歌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他也知道了这数十天的苦终于算是熬到头。终于不用在每天风餐露宿的辛苦的跋涉,但是成歌心中的警惕却仍然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他不知道在两个人的笑容背后隐藏的到底是什么,他也不明白两个人把自己和李行政带到这荒无人烟的大荒之中,到底是为了什么。
成歌张了张嘴用数月不曾开口过的喉咙,尝试着询问两个人的目的。
突然间发现,面前那生硬的笑容开始越来越近但是却又越来越模糊,最终成歌只是感到后颈一痛,整个脑袋也是一麻,浑身酸软在地,“死的时候就像这样不用痛苦,也是挺好的。”成歌心里暗暗的想道,这也是成歌在昏迷前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想法。
窗外的夕阳透过窗子,慵懒的照在小屋的地上,小小的房间里却是留下莫名的安宁和舒适的味道。微微带点红色的夕阳,慢慢的从地上拖着自己优雅的小步子,向无限远处的峰峦踱去。不经意间,细碎的步子从地上走到了摆在窗边的床榻之上。依旧是那么的慵懒和缓慢,似乎是生怕打扰到了什么东西一样。
当阳光流淌到一只手上的时候,仿佛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在那一刹那没有丝毫重量的阳光也渐渐的有了力量。也就是在那一瞬间,那只手的中指竟然微微的动弹了一下。慢吞吞的阳光也好像被惊扰到了,一个跳跃之间也给这只手的主人带来了更多的力量。
不止有一只手指开始微微的颤动,五只手指都开始活动,一只手掌也有了知觉撑起了主人的整个身体。随着主人的醒来,身上的被子也被主人无意识的动作而滑到地上,这时候映着窗外的阳光才看清这只手的主人的摸样,单薄的嘴唇轻微的翕动,夕光流转正好照在了少年人的脸上,依旧是普通平凡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