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剑南定了定神,将脑中思路整理了一遍,这才来到警备厅牢房。受伤的小鬼子与藤田小队长早已等候多时。萧剑南并未多耽搁,直接带上受伤的鬼子,开车先到自己家中换了便装,然后来到奉天城北门的“盛记跌打”。
老人的“新式”烫伤膏药已经准备完毕,给小鬼子处理之后,盛老给他贴上膏药。小鬼子脸上的烫伤面积极大,膏药贴上后,除口鼻眼外,其他地方全被膏药遮住,完全瞧不出原来的模样。萧剑南不由得暗暗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萧剑南回到家中,开始认真思索如何将崔二侉子营救出来。反复琢磨之后,考虑到崔二侉子腿伤未愈、行动不便;此外,自己也未与看守的鬼子混熟,虽然心中焦急,但时机尚未成熟,恐怕还要拖延几日。
接下来的两天,萧剑南和那两名土木工程专家继续带人在郊外小店掘地三尺,几乎将方圆几十米的地方挖出了一个深度近三米的大坑,但依旧一无所获。
随着挖掘的面积越来越大,萧剑南也感到希望越来越渺茫。这件事情确实怪异,若不是亲眼看到满箱珠宝,还有刘二子的口供,他甚至会怀疑自己最初的判断,这伙人究竟是不是来盗墓的?
每日傍晚时分,萧剑南都会带上那名受伤的鬼子去“盛记跌打”换药。由于日语流利,他已和看守地牢的鬼子们混得烂熟。不过崔二侉子的腿伤还未收口,看来暂时还不能行动。
刘彪这几天一直在暗中监视着从长春过来的两位专员,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发现,两个人每天一大早来到警备厅审讯犯人,晚上回到住处,最多也就见几个客人而已,客人的身份一时半会儿还查不到,不过,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这一日傍晚,刚刚回到警备厅,正看到厅长送两位专员出来。远远见厅长将两个人送上了车,萧剑南快步走了过去。厅长看见萧剑南,照例询问了搜索情况。听完萧剑南叙述,厅长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这件事情,远不像最初想的那么好办,我们这边也是整整审了三天了,几乎没有丝毫进展。如果明天再没有结果,关东军那边就要派刑讯专家过来了,到那时候,恐怕就要上大刑了!”说到这里,厅长摇了摇头,“我看即便上了大刑,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这崔二侉子可真是一条硬汉!”
萧剑南心中一凛,暗想:“如果上了大刑,救人恐怕就更不方便了。看来,救人的事情已经不能再等了。”厅长继续道:“除此之外,那祖孙两人一定要看好,刚刚接到上面的命令,这二人不能留活口,以防走漏消息。”
萧剑南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倒没在他意料之外,关东军请溥仪来当皇帝,无非是打个幌子,收买人心。但从另外一方面讲,溥仪虽只是个傀儡皇帝,但面上的事情也一定要做得过去,否则就失去了收买人心的作用。像这种祖坟被掘的事情一旦传出去,舆论上一定对日本的统治不利,看来翠儿这可怜的祖孙两人就只能被灭口了。
萧剑南问道:“上面准备什么时候动手?”厅长道:“这倒不知道,不过总要等到审讯结束吧,现在这二人还是有一些用处的,但我想,时间也不会太久了。”萧剑南又与厅长聊了几句,回到办公室。
看来,营救崔二侉子的计划已不能再拖了。不过崔二侉子腿伤未愈,再加上萧剑南这边的准备工作也没有完全做好,现在就救人,确实有些仓促。琢磨了一阵,萧剑南决定,无论如何,最迟明天晚上要将崔二侉子救出。
看了看表,已是六点,时间已经不多了,这二十四小时之内,一定要将所有的事情准备完毕。想到这里,萧剑南站起身来。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刘彪步履匆匆走了进来,见到萧剑南,刘彪低声道:“萧队长,有情况!”萧剑南眉头一皱,问道:“怎么回事儿?”
刘彪道:“萧队长,这两天你不是让我盯住从长春过来的那两位专员么?”萧剑南点了点头。刘彪道:“今天下午,我在鹿传霖官邸,看见了一个人。”萧剑南问道:“谁?”
刘彪神秘兮兮道:“草上飞!”萧剑南愣住了。“草上飞”是东北最有名的独脚大盗,功夫惊人,萧剑南和刘彪缉捕此人已经有日子了。萧剑南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刘彪又道:“对了萧队长,还有一件事情有点儿奇怪,我们的人从下午一直守在那里,准备等‘草上飞’一出来就抓人。可一直等到刚才,‘草上飞’也没有出来,后来,鹿传霖的贴身侍从又从外边带了一个人进来,你猜是谁,竟然是奉天城开锁高手‘锁三’,两个人径直进了专员的院子,到现在也没有出来。”
萧剑南恍然大悟,沉吟了片刻,对刘彪道:“取消所有的抓捕行动,把人全都撤回来!”刘彪呆住了,愣了半晌儿,点了点头。
萧剑南道:“除此以外,你再帮我办一件事情。”刘彪点头。萧剑南道:“明晚六点,你找辆车,接上翠儿祖孙两人,还有刘妈和小宝,送他们出城!”
刘彪一呆:“萧队长,您这是要?”萧剑南道:“记住,明天晚上,六点整,不能早,也不能晚!”刘彪一脸狐疑。萧剑南笑了笑,拍了拍刘彪的肩膀:“彪子,我们相处已经多年,但有些事情,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你记住,按着我说的去做,另外,千万不能走漏消息!”刘彪使劲儿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