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反正我也用不着,留着以后给你们当嫁妆。”我说的时候很平静,皇帝纳妾用不着嫁妆。
喜轿走得慢也稳当了许多,鞭炮声渐渐褪去我打了个哈奇半睡半醒。突然鞭炮声四起,我几乎是惊吓得弹起,水灵和嫣然兴冲冲得看着外面道:“已经到午门了,新郎官来接新娘子了。”
我睡意全无,揭开了帘子,唐晚成骑着高头大马一袭红色长袍,胸前那朵俗气的大红花竟也没毁掉他俊朗飘逸的气质。他的目光缱绻,流连在安宁的轿子上,他身边的奴才将一只只满满当当的大红色荷包塞到侍卫、随行的公公手里,连我们这坐轿子里的也每人分到了一个。
“姑姑,这唐家真是阔绰!”水灵说着在荷包里拿出一锭银元宝,足足十两,这够普通人家一年的生计了。
“那是,唯一的金孙,可不得使劲砸钱,砸得响亮,砸得热闹。”我看着几个原本凑凑热闹打算拦新郎的侍卫、公公有些不知所措了,新郎实在是太大方,太心急了!他们还没拦,银子已经塞怀里了,于是唐晚成毫无阻拦得接到了新娘。
我放下了帘子,起轿。
说不羡慕是假的,穿越过来的时候我已经25了,大学毕业3年。这三年间结婚的请帖收到了一箩筐,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从最初的惊艳、羡慕到最后的麻木。可是每当新郎新娘在台上讲述着相恋的点点滴滴时,我仍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泪水。那时候我都会想象,若是有一天我真的和江晋越走到了一起,在婚礼上我会说什么,也许压下心中的千言万语我只能淡淡得调侃着,终于等到你。
可是我终究没有等到,而如今,我也不可能拥有一个婚礼,那是给嫡妻的,无论是淳妃、淳贵妃、哪怕是皇贵妃,地位再尊贵也不过是个妾室。妻室张罗纳妾悲凉,妾室进门凄凉,谁又比谁好过。
福临早就发了皇榜,今日格格大婚,所有集市都避让了,街巷都是满目欣喜、羡慕的围观群众。有侍卫组织着,并不影响行进。
我将窗口的第一层帘子掀开,外面还有一层纱巾,别人看不到我。外面熙熙攘攘分外热闹,我看到几个穿着朴素的妇人,羡慕嫉妒恨得瞄着俊逸的唐晚成和高贵豪气的主轿,时而不满的看眼自己的丈夫,心里说不定埋怨着自己的婚礼是如何普通、寒酸。
还有几个小姑娘,蹦得高高的指着唐晚成就嚷着:“额娘,以后我也要找个这样的夫君。”那些为娘的笑笑,掩下了苦涩的眸子,那些权贵如何是她们能攀附的起的。
唐晚成一路没闲着,对着祝贺的群众连连作揖,脸上的笑容如何都隐不去。身边的几个奴才喜饼碎银子,这热闹和喜庆一路不曾消散。
约摸一个时辰,终于到了驸马府,又是一阵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喇叭唢呐震耳欲聋。
我们随着安排下了轿子,安宁也正好被几个嬷嬷扶了出来,新娘子进门礼教繁复,跨火盆,撒豆子,我本想在门口看热闹,没想到福临派吴良辅将我唤了进去。主厅上,唐老爷子竟明晃晃得与福临坐在上座,不光是我,众人都是目瞪口呆。
几个没脑子的几乎已经忘记了今天的正题,纷纷讨论开了:“唐老爷子,不是遇刺身亡了吗?”
唐老爷子待场面更为热闹的时候,洪亮霸气得说话了:“托了皇上的洪福,没有让有心人得逞,遇刺身亡?皇上都不曾说过,你们说如何知晓的?”
众人面面相觑,确实福临从头到尾都不曾说过,更为给过追封,连忙说了几句喜庆的话,此事就此揭过。
安宁也是过了那些繁杂的流程到了主厅,唐晚成握着安宁的手,看到唐老爷子的时候,神色还是有一瞬得波澜,马上被喜悦之情掩过。
礼生道:“新郎新娘齐登花堂。”
安宁与唐晚成相对而立。
礼生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正当安宁和唐晚成被领着进入洞房的时候,唐家的奴才慌忙得就跑了进来道:“老爷,有人在门口闹事!”
唐晚成与安宁一顿,若是没有唐晚成按着安宁的手,以她的性子估计直接掀盖头了吧。
唐老爷子一拍桌案声音洪亮:“今日是我唐家大日子,谁敢胡闹。”他转身对唐晚成嘱咐道:“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今日皇上观礼,我倒要看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这婚事注定了要热闹到底,唐老爷子携人出了主厅,众人挤挤攘攘得都跟着出去了,都想去看看是何方神圣,我心中猜到了几分,看了眼福临,他悠哉得喝着茶,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我也跟了出去。
门口一片鸦雀无声,门外站的是多尔衮,堂堂的摄政王,还敢说些什么,都恨自己刚在腿迈得太快了,如今好了,若是摄政王出了丑,可会放过他们这些看热闹的?
“本王前来观礼,唐言觉你这样是何意?”多尔衮被唐家的奴才挡在了门外,眼底还残留着震惊。
“王爷敢问可有请帖?”唐老爷子说得有几分的散漫,明眼的都看出来了,他压根没把多尔衮当回事。
“没有如何,唐言觉,你打算将本王拒之门外?”多尔衮额头青筋暴起,这等侮辱虽然前阵子他刚受过,可是当着如此多的朝臣百官,还是头一次。
“这驸马府戒备森严,皇城之下也不怕再有什么不开眼的行刺搅局。王爷的好意我心领了,小庙容不下大佛,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