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惹祸上身吗?”乐正珺略显紧张的样子,让他极其愉悦,转而笑道说:“咳,我哪儿那么容易被人……”
“这些日子,还不够辛苦吗?别逞强,能忍则忍,只要把御史引开就可以了!”
乐正珺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兴安泽埋头苦笑,而后,赶忙坐起身来,走了过去。
“御史大人啊,不如这样,你担心的事情,本王替你问可好?你先去席位上歇息片刻吧!你也年岁大了,要小心着身子,别喝太多了!”
兴安泽的笑容让御史感到安心,“多谢秦王殿下!”
御史被兴安泽半哄半推地送去了席位间,兴安沛自然察觉到,他是被乐正珺差来帮忙的。
送好了御史,兴安泽折返了回来,提起了酒盅,示意兴安沛,兄弟二人默然地互相敬了一杯酒水灌下了肚。
“那贩盐案,难不成真和大哥有关?”兴安泽是用“大哥”称呼兴安荣的,声音虽然被刻意压低,不想让旁人听见似的,但他那一脸愁容,明显是在问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兴安荣此刻脸上的表情很难看,他是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可是,身边的余安莲却明白,如果他坐如针毡,反而会让人更深信他有罪。
“太子,稳住,记得保持笑容,别让人看出什么来。”
她蚊声而道,兴安荣深吸一口气,赶紧缓和了神色。
“还好有你在……”他的这句话,是发自肺腑的。余安莲心中苦叹,却不知此刻该如何回应才好了。
原来,太子心里是有自己的,只是或许自己被他放的位置,与自己原本想象的有所不同吧!
她本以为,自己不过就是父亲与萧氏之间交易的筹码。
她本以为,太子娶自己也不过是委曲求全,不得不听从萧氏一族的意思。
她本以为,太子只要眼里有了小沿那般的女子,便会将自己彻底抛置于脑后。
然而,太子依旧还是会时不时牵着她的手挤在这宴会的人群中,示意他们夫妻二人关系和睦。
他不想决裂。
“安莲,一会儿我们也早些回府吧!我累了。”
“好,只要父皇母后不留我们,自然会早些回去,放心吧。”
她的声线依旧柔和,让兴安荣觉得很安心。
“其实,如果在我治疗发狂之时,是你在我身边,我想,我应该会恢复得更好。但是,我也怕会伤着你。”
他轻轻拍了拍余安莲的腿部,脸上露出了伤感之色。
他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余安莲真的误会了他。
下一刻,他在妻子耳畔,说了这么一句。
“我需要那个虞清崖,就需要他抓住我的‘把柄’。”
余安莲的双眼逐渐瞪得越来越大。这句话的意思,她懂了,小沿在虞清崖的眼里,就是兴安荣的把柄!
当她反应过来时,却发现,兴安荣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身旁,转而走去了兴安沛的身边。
她赶紧将目光追去丈夫的身影,她突然意识到,兴安荣到底想做些什么了。
他是要正面迎击,对吗?因为他知道,兴安沛,或许就是那个害了自己中五石散的人。
然而,可怜的余安莲并不知道,这句话,是姜有为教太子说的。
只有这样,才能让余安莲彻底打消对太子的怨念,不再与小沿敌对。
当兴安荣走到了两个弟弟面前时,那眼不能见的硝烟便弥漫了整个清和殿。
“五弟,关于你接手的那个案子,本太子也听说了。结果……究竟如何了?其实,你大可直说无妨。”
兴安荣觉得,如果自己参与了贩盐的事情,真的被揭露,那充其量也就是被父亲重罚一下,还不至于会威胁到他的根基。
他却根本不知道,他的根基,其实是被自己人生生挖空的!
兴安沛立刻僵了脸,如同回避一般地躲开了目光,“大哥,今天是父皇寿辰就不要提及公事了!”
“咳,国事与家事,我们还能分得清界限吗?都一样!”
“嗯!说得好!”
兴安荣的话才一出,谁料,兴兆雍却接了话茬。
“老五,你就说说,都查到了什么?如果你大哥是清白的,那么今天给他证明了无罪,也算是送给朕的一份礼物啊!”
兴兆雍神色慵懒,似乎对这件事的结果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然而事实上,他也暗中在一起调查此事,生怕出什么大的纰漏。
如果真有纰漏,他也必须赶在第一时间做出解决的方案,否则就怕形势会对兴氏不利。
不管萧氏的人是否有罪,不管太子是否有罪,只要贩盐案只是牵扯了一些金钱问题,那就还算幸运。
如果这背后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恐怕兴安荣就会被其他事情所击垮。
到那时,他与萧氏之间应该如何维持平衡?或者说,干脆打破了这种平衡?
他需要时间准备!
乐正珺坐在自己的席位之中,眺望着那兴氏父子们,她正揣测着兴兆雍的想法,并时刻警惕着萧嫦芸的举动。
千玉恒走了过来,这是他今天第一次靠近乐正珺。
才蹲坐下身子来,不等他开口只听乐正珺轻声问道:“你觉得皇后几时会来找我发难?”
他的动作一顿,而后,嘴上挂笑,“知道是我?”
“嗯,知道,你和‘他’确实有许多不同。这些日子,我倒也能分辨得清楚了。”
乐正珺小酌一口花娘,随即转过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