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赛尔小心的为她将膝盖上的伤口消毒,然后擦药。
“我们友好的告别在下午的朵朵白云下。”(直到她走远了,太妹们还挥舞着小手帕哭喊:大姐大,不要忘记常来涉谷转转,看看我们~~~!)
不错,能和别人友好相处。看来她控制感性思维的能力有了进步,赛尔有点欣慰。
“ok。还疼不疼?”
“不疼。”
“三天内入浴时别让伤口沾水。过了三天就可以不用理会它了。”
“医生,谢谢你。别的医生总要我吃药打针,可你从来不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还为我治伤口,还送我玩具。”落音举起那个半红半绿的苹果,笑得无邪天真:“你是位好医生,也是位绅士。”
幸好与她相处有近两年之久,何况他先前可是在另一个更使人胃疼的人物手下挣扎求生十几年。赛尔对她此刻的怪异说话即不认为可笑也不觉得有吐槽的念头。
赛尔想了想,半敷衍半认真的说:“我是医生,照顾你是我的责任。”
“那么和我聊天,也属于你的责任?”
“是的。我这个人没太多优点,不过为人还算可靠,嘴巴够紧,有人形容我们精神科医生的嘴就像蚌壳,闭得紧死除非敲烂了才能打开。“
“不会呀,蚌壳的话,放到火上烤一烤不就开了。嘻嘻。”
“的确如此耶,我已经怎么没想到?”赛尔捏着下巴故作沉思,逗得落音笑得花枝乱颤。
“心情好了些吗?可不可以对我倾述你的心声呢?这个月又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如果总憋在心里的话,会很苦闷的,不是吗?”
“……”
室内忽然陷入沉默中,因为落音脸上犹如虚无般的笑容消失了。
医生的诚恳之言,偏偏像子弹,一枪中靶心。
不开心的事?那能算不开心的事吗?落音陷入回忆和沉思中。
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居住已有十年,但不需要拿出漫画重温角色,她知道那天转来的新同学会是谁,她已等她的来到等待很久了。
朽木露琪亚,按照漫画里的进展,她会给一护带来全新的人生。是一切的开端。
之前落音就清楚眼前的黑发少女是朽木露琪亚,她更清楚对方的兄长就是她莫名其妙日思夜想了十年的人物。
按道理,见面本该是件喜悦而平淡的事,因为她无意想要掀起蝶翼去影响这个世界的未来。
迫不得已只能强装镇定不去和露琪亚接触,不去询问有关朽木白哉的任何事,这对自己这种随性得漫无边际的人来说真是天大的考验。
心里明明早在得知露琪亚转到班上来的那刻,就按耐不住了。
好想拉住对方,不顾一切的问一句:我可以见见你哥哥吗?
可还未等她找到适合的相遇时间,露琪亚却先一步出现,眼含热泪的说:落音姐姐。
那声‘落音姐姐’,叫得她心头一疼。
小露哭着扑进她怀里,泪水落到她的手背上,竟意外的炙热。
奇怪啊。
仅仅是一瞬间的诧异,在尚未触及心灵最深处时便一闪而过,可落音还是察觉到了异常。随即是莫名的压抑如排山倒海的恐惧般朝自己扑来,仿佛某种拘束正如猛兽虎视眈眈的觊觎着自己。
能够左右她情绪的人和事,她都不喜欢。她只想随心所欲。受制于人的感觉,很不舒服。她想自由自在。
她是性格太‘随便’的失忆精神病患,不是低智商傻瓜。
或许她的五感不够敏锐,但依然能嗅到任何一缕细微的危险气息。于是马上下意识的,她拒绝了对方的靠近,清晰的在两人之间划过了鸿沟。
“难道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当时她这样说,接下来,对方当时的反应和表情令人无法遗忘。
露琪亚拧紧着短眉,睁大了一双紫眸,眼中隐隐浮现着委屈的泪水,欲言又止的双唇,颤抖的双手……一切都显示,露琪亚的过去曾有什么发生过。
她不是想放弃过去,只是脑袋实在想不明白很多事。
有些事,越想越迷糊,有些事,越想越难受。
例如对朽木白哉。
一想起这个名字,心里总溢满难过的情愫。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漫画人物会如此让她牵肠挂肚,仿佛他们曾有过人生交集。
难道自己真有遗失了部分记忆?难道自己遗失的记忆与他有关?
确实曾这样奢望过。
可露琪亚的出现,非但没给她任何喜悦,反到带来更大的谜团。露琪亚似乎认识她,准确的说,应该是认识一个和她长得很像的人。
会不会她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小露认识这个被她取代的人?
仅仅只是突如其来的想一想,心犹如正针扎,巨大而莫名的恐惧和难受吞噬向骨髓深处,迫使自己放弃思考。
她隐约搜寻过自己的记忆,大部分均是前世的记忆,那么如今呢?
她究竟是投胎转世,还是借尸还魂?
对朽木白哉的思念,究竟来自她遗失的记忆,还是传承至这个身体的原主人的记忆呢?
她不敢想,也不愿想。
仅仅是想一想,心痛如刀绞。
想不通,想就痛……
既然如此,只得放弃,依着本能去做事,就好……
其实她一点也不讨厌露琪亚,更不想疏远她。
可是,有什么方法,能够让她弄清楚一切又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