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了她的三个可爱聪明的孩子,想到了如同家人一样的李管家他们,想到了辰宇墨这一段时间对她的纵容和默默地为她做的这些事。
在她无法睡着的夜晚里,她常常可以听到停止在门口的轻微脚步声,她知道那是辰宇墨。
一直以来,她总是选择无视这一切,但今天看到他竟然将卡托维奇请到了家里,心里无法再做到那样。
事实上,这一段时间以来,她自己也像跌入了迷雾之中,一片迷茫,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病了。
而如今,她仿佛看到了迷雾中的出口,虽然想到那里,似乎有隔着千山万水。
但是,她夏月萱从来不认输,这次也不会!
她打开了电脑,开了一个新文档,将最后的一段话打了出来,
然后又用好几种文字打了一个含义的字:死。
将文档稍微做了修饰之后,她打印出来。
她想找红色的彩笔,却又懒得出门,干脆用口红把那张写满死的纸划了一个大大的叉。
ptsd的表现是多方面的,不仅仅是忧郁症,但她知道目前最困扰她的是其中的忧郁症的表现。
她知道她现在绝对有忧郁症的倾向,那不时而来的让她觉得难以控制的对死亡的向往,就是忧郁症的表现。
所以,她打印了这个,她要以此提醒自己,不管怎样,她都不可以轻易放弃生命。
如果她死了,那她就输了。
从小到大,她很少输过,这次她还是想赢。
她将纸用透明胶带贴在了墙上,看着那红红的大叉,就感觉混沌的大脑都变得清凉。
……
辰宇墨一边开车,一边和卡托维奇谈着话。
“理查德,你和june之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卡托维奇问道,“我这样问虽然窥探了你的隐私,但我觉得对了解她的病情很有帮助。”
“嗯,我们之间是有了一点儿误会。”辰宇墨低声说道。
“可以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卡托维奇又问道。
“开始是我要离婚,后来是她要离婚。”辰宇墨的回答有些答非所问,因为有些事终是不能说的。
卡托维奇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问道:“那么你现在还爱她吗?”
“爱!”辰宇墨没有半点的犹豫,“当初要和她离婚,就是因为爱她。”
“是因为她心里有了别的男人?”卡托维奇问完,又连忙给自己解释,“我必须知道一点具体的原因,然后替她找出病症的原因。”
辰宇墨警觉,“你的意思是她的病不是ptsd?”
“有一些,但以我今天对她的观察,好像不止是这一个原因。”卡托维奇说道。
辰宇墨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事情有些复杂,具体的原因请原谅我不能告诉你。她在被绑架回来后,我要和她离婚是为了她好,也是为了保护她,而她后来也知道了这一切,却是不肯原谅我。在一切都明朗化之后,她与我离了婚。我爱她,而她也肯定还爱我,但是,我不是很了解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已经不再对我敞开她的心扉。我已经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儿,但一直以为她是和我怄气,直到昨天看到她竟是有了自残行为,我才意识到她病了,因为这绝对不是正常的她会做的事,她以前个性非常开朗,脾气也很好。”
卡托维奇听到这些,倒是松了口气:“也许症结就在这里,绑架的事对她有影响是肯定的,但你们俩之间感情的事才是最主要的原因。我希望我的判断没有错,这样,只要知道她的心里想法,她的病就容易治疗了。”
“谢谢你,需要我配合的地方,请及时告诉我。”辰宇墨说道。
卡托维奇拍拍他肩膀:治百病的良药之一。”
辰宇墨并没有笑,他在想,他的爱出了什么毛病。
为什么他一心为她着想,而她却是不肯接受。
……
他把卡托维奇送回去之后,便直接回了家。
在院子里和大厅里都没有看到夏月萱,便去了夏月萱的房间。
他没有敲门,便走了进去。
“以后请敲门后再进来。”夏月萱虽然语气冷冷的,但没有让他出去,默许了他进来。
“遵命,老婆!”他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然而,当他看到墙上贴的两张纸时,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那红红的叉刺痛着他的眼睛。
他一下子将夏月萱搂在怀里,声音黯哑地说道:“告诉我,我怎样做才能帮你。”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夏月萱立刻拒绝,挣扎着离开了他,“这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
“不要这样,你这样让我很心疼。当初是你帮我戒毒,现在也让我帮你,好不好?”辰宇墨恳求道。
夏月萱冷笑一下:“我帮你戒毒可不是你求我的,而且我也没有那个好心,我只不过是想做个试验。”
“但你还是帮助了我。”辰宇墨说道。
“那就算你占到便宜了。”夏月萱呵呵地笑着。
辰宇墨还是拉住了她:“告诉我,你究竟在气我什么,竟然把你气成这样。”
“我没有生你的气。”夏月萱蹙着眉,“你也太高估你了,好像我离开你就不能活似的。”
“但我离开你真的就觉得活得没有意思。”辰宇墨的语气变得低沉,想到那一段暗无天日的日子,他的心还会痛,“很绝望,绝望到立刻想死,但又舍不得你,舍不得孩子们。”
夏月萱的心被重重地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