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王迎娶正妃,乐陵大街小巷一片热闹喜庆。
闹闹喧喧的迎亲队一路从左相府到中城北角,炮仗响声不停,可想,这一路隆重至极。
在队伍最前面,褐红色宝马上身直挺立,红袍锦衣一身,俊美无铸的脸上寒意四起,自是贵气天成,刀削般下颚微抬,冷眼而视,却也是冷傲不羁。
那完美无痕的脸上始终没有一丝儿将娶入门的笑意,适时回头看向那小巧玲珑的花轿,嘴角扯过冷冷的一抹笑。
没有了凑热闹的人,自然也没有了看戏的有心人,迎亲队一路吹吹打打到了策王府,策王府邸霸气独自坐落中城北角一方,端肃大气,远离闹市,独居一方。
巍峨大气的策王府金字匾下,霍策天徒然腾出一手,高高举起,示意所有人停下。
底下人不明意由,面面相觑。
马上那人却依是面无表情,冷唇扯起,开口。
“所有人,留下王妃,原路折回!”
狠声厉语,字字冰寒。
语惊四座。且不说这迎亲队自是皇上以示皇恩,亲自赐与,自然得做到体体面面,事事俱全,何况这世上迎亲队哪有不进门就搁下花轿,原路折回之理?
这可不合礼仪,况且此支迎亲队此乃太子亲自操手挑人,临行前可千叮万嘱,左相之女出嫁,切不可怠慢,这策王突然整这一出,可得叫他们领事的人,如何交差?
领头人怯怯离开队伍,上前求问。“策王爷,奴才们奉旨办事,这花轿未进门,奴才们怎敢原路折回?若是……”
奉旨?冷厉的眸子闪过一丝愠怒,没等那人说完,眼皮一眨的功夫,抽出的长剑已经直直架在那人脖子上。
“你有异议?”
“没…没…且按策王所说便是。”剑尖寒光逼人,只一偏尽可削去脑袋,看得那人直冒冷汗。早听闻策王性情冷傲,处事狠戾。今儿个算是见识到了,仅仅一言不顺心意,便是除之而后快,是位不好惹得主。
策王命令,听从便是明智之举,况且八抬花轿也顺利到达策王府,也算按旨行事,太子的吩咐大抵也算办妥了。领头不敢怠慢,赶紧招呼底下的人,收起喜装,放下喜轿,速速原路折回。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赶紧的!”
一路吹竹打鼓的风风光光的迎亲队,现下却在策王府前落荒而逃。
不进大门,就让今天满城走动,人尽皆知的御赐迎亲队原路折回?这响亮的一巴掌,算是打在沈家脸上,也是给一心筹谋他婚事的有心人一记警告。
他策王,不受任何人控制,娶她,也是他的意愿。
冷厉的声音如厉雷一般,震慑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策王府上的下人,送嫁的丫头,也包括她。
轿中不动,若沫细眉紧拧,丹唇衔着一丝苦涩的笑,想起临行前父亲脸上的愧疚不忍。想是父亲早有预料,才会这般愧疚不舍。
为了一场政治博弈,无辜的女儿成了赌注,后悔之时,想要悬崖勒马,却已经来不及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无辜的女儿从此一生昏暗。
愧疚,不舍,不忍。巴巴跟着女儿出嫁的花轿,放眼看,父亲母亲一路紧紧跟到长街口。